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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宗主....快到了时辰了。”看了眼外面似是有些着急的仆从,忠仆出言提醒道。
季裴微微垂下眼帘,握紧了手中的丹药,将他藏进了袖子里。
“时间到了?”
“是。”
“既然是鸿门宴,那也要参加才知道到底有多想置我于死地。”
这玩味的低叹,似温柔低语,又似幽魂呢喃。
一只信鸽扇动了翅膀。
随着微风。
在魔域幽暗的空际,盘旋飞走。
..........
魔族的宴会。在天魔宗的后花园举行。
说是后花园其实只有一种花。鲜艳的红色与黑色大地相处融洽,彼此衬托出更加血腥又曼妙的蒙安。
前来的魔修大多没什么多规矩,四仰八叉地坐着,高谈阔论,喝酒打诨。
撑着拐杖的何元书,闷不作声的低着头坐在靠前的位置,谁跟他说话,他都不搭理,板着张死人脸,一看见就知道他不是心甘情愿的坐在这里的。
但是要是有人问他,是不是有人逼他来了?
他也不会回答。
因为他还真不是被别人逼来的。是他自己主动要求来的。
自从被季裴折断了手脚摁在椅子上,他心中就充满了要洗刷屈辱的想法。
他想在众人面前再跟季裴斗一次法。
魔族以实力为尊。
他比季裴大几百岁却被季裴打断了腿脚,已经让他成了笑柄,虽然身边亲近的魔修没有明说,但是他还是能感受到其他人的轻视。
原来宗内那些看中他的人,现在已经不再看中他了。
他爹还那么纵容那小子,这根本不像话。
血脉也不一定能决定一切。
季裴那小子天赋高又怎样?他现在就是个金丹期后期的中层魔修,根本不足为惧。
喝着灵酒,欣赏着水中身形柔软穿着暴露的魔族美女舞动的曼妙身形,何元书的怨气也渐渐消减了下来。
天魔宗的确是个好地方。
在一片荒地中,也有绝妙的景色。
这里是天魔宗的后花园虽然只有一种花,但是这里的水极为特别,名叫沉渊。
沉渊的水重异于旁的地方,本应该从高处往低处流的泉水,在这里会从低处往高处流,底下的墨鱼也仿佛生了灵智一样喜欢跟人嬉戏。
泉水中有穿着清凉的魔族舞女抛撒含情脉脉的眼神,两侧放着石桌若干,但是没有一个人是正襟危坐着等待少宗主的。
黏腻的劝酒声,和器皿碰撞的声音混在一起。
拉人入了一个旖旎的梦境。
一边听着靡丽放荡的曲子,何元书喝了许久酒,倒是没有喝醉,但是也厌了当下的场面,他往沉渊的上源走去,猛地看到了一片灰色的迷雾。
一个“美人”正站在渊边看着什么。
明明面无表情,却有一股极为侵略的美感,一双瑰丽的凤眼淡淡朝人撇来,就令人想要给他掏心挖肺,原谅他的一切冷淡。
正在何元书想入非非之时,胳膊上的伤处猛地一痛,令他一哆嗦,接着便清醒了过来。
再一看渊边,那美人也不见了。
何元书神色痴迷的想着。
那是哪个魔修带来的炉鼎,竟然那么好看?
但是穿的那样华贵....又在后花园随意走动。
莫非是...季非衣的炉鼎?
何元书嘴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
他就说季非衣的修为怎么成长的那么快,原来是用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法门。
何元书从沉渊走回坐席,那一抹倩影依旧在他的脑海里徘徊不去。他是觉得可惜了,那种美人怎么偏偏是季非衣那种不成器的小孩的炉鼎...恐怕早早就要被祸害了。
他拿着酒杯,杯壁刚刚挨在嘴边,还没将酒喂下去,看见从一旁被人簇拥着走上玉座的人,不由得猛呛了一口酒水。
“少宗主,万安!”
所有魔族人都站了起来,就何元书傻傻的坐在席上。
旁边人拉了他一把,他才堪堪想起还要站起来。
不过他的反应,还是稍微慢了一些。
等其他人坐起来的时候,他才孤零零的一个人站了起来。不仅如此,手里的杯子还落在了地上,酒水撒了一地。
听到就酒壶落地的声音,坐下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何元书身上,像是在看一个勇士。
他竟然还敢闹事?
季裴走到位置上坐下,看到何元书站着,眼里流光一转。用指尖撑着下颌,微微扬起了下巴,诘问道。“你这是挑衅?”
“是,哦,不是....”
他是想跟季非衣比斗,但是他这次摔杯子不是为了挑衅季非衣,真的只是杯子掉了。
真的,只是站起来的晚了一步。
.....
“何元书!”
“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你怎么又找少宗主的麻烦。”
“不...我...就是愣了一下。”
他只不过是通过季非衣身上穿着的衣服,认出了季非衣就是他之前出去望风时看到的美人而已。然后被震惊到了而已。
何元书脸红的发胀,可周围的魔修都不信的辩解。
“你都站起来摔杯了!还说不是来找事儿的!”
何元河也看向了他儿子。
“书儿!你还不快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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