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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娇养指南 第70节

      “不是。”
    “家里几口人住这哪?”
    燕三郎不说话了。
    他从来自带冷场特效,几个妇人一看,这孩子既不可爱又不会聊天,就打算散了。
    “我听见了。”千岁的声音从背后悠悠传来,“她们说,咱住的院子里出过命案,晦气得很。搬进来的都是冤大头!”
    第111章 弄钱(加更)
    燕三郎恍然大悟。
    怪不得呢。就算这里是柳沛县,一所这样的好宅院,租金才不到三钱银子也是相当低廉。现在他明白了,原来这儿是晦气之地。
    大顺这车把式,不地道啊。
    想到这里,他唤住了几名妇人:“几位大姐,我新搬进来这院子,从前发生过哪件凶案?”
    妇人们吃了一惊,互相看了几眼,其中一个才勉强笑道:“哪有,哪有!”
    “那么这宅子在凶案之后,可曾出现哪些怪象?”
    “没有,哪能呢?”这几个女人脚下加快速度,一轰而散。
    千岁“切”了一声:“长舌妇都最没胆。”
    “无妨,说起来还是我们占到实惠。”燕三郎面色淡定。
    他只要性价比。别人怕凶宅,怕厉鬼,唯独他不怕。
    还有什么恶鬼能比他身后的千岁更凶?
    “你不怕?”
    “不怕。”他迳直往外走,“我有你。”
    “哎哟,这话我爱听。”白猫沾沾自喜,没有听到他的真实心声,“小嘴越来越甜了哈?”
    燕三郎微微一笑:“今晚下馆子,随便点。”
    “真的?”白猫趴在他肩膀上,先是一喜,而后怀疑地瞥他一眼,“你说的馆子,是路边的苍蝇馆吧?”
    “我们手里钱不多了。”在云城住了四个月都是入不敷出,燕三郎白天进私塾上课或者去翟大夫那里做学徒,晚上回家温习功课,海绵一般吸收知识,真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哪有时间和心思去考虑赚钱的事?
    可是学徒的工钱低,云城物价高,光是房租就抵得上柳沛这所小院的好几倍。千岁不管是人形还是猫身,见着喜欢的全都要买,是一以贯之的大手大脚。
    何况燕三郎那时虽然还未开始修行,但云城物料齐全、贸易发达,他唯恐再遇上当初在小地方买不着药材只好进山寻木婆婆的窘境,因此提前将修练《饲龙诀》的药材购置不少。虽然他时常是去各大商会的拍卖行扫货,努力求个性价比,可是银钱还是流水价一般出去了。
    四个月住下来,燕三郎的钱包成功瘦身。
    “从木婆婆那里弄来的钱,只剩下三分之一了。”燕三郎这几个月学了算术,统计得更加精确。他们钱款的大头,主要是木婆婆的遗产,“就算加上你的钱,也不再能够支撑大手大脚开销。”
    “为什么要算上我的钱?”白猫生气,用力挠了挠他的背部。噫,这小子好像长高了,背部都变宽了一丁点儿,若非她三天两头都趴在这里,恐怕还感觉不出来。“我的钱就是我的钱,和你没半点关系!你不知道么,在人间,男女之间的钱如果要共用,只有一种可能!”
    “哪种?”燕三郎是真不知道。
    “成婚啊!”千岁哼哼道,“所以你是别肖想了!”
    说话间,燕三郎已经到地方了。
    柳沛县亲水,他看中的这家馆子离主街很远,地方不仅偏僻,干脆就背靠湖水,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湖钓小轩”。二层小楼,没有包房,每层顶多摆四张桌子,天还未黑就坐满了大半。
    这时太阳已经下山,千岁变回真身,同燕三郎占了个座儿。她正想点菜,伙计已经笑眯眯道:“我家都是随菜。”
    所谓随菜,就是厨子做什么,食客就得吃什么,不给挑。
    千岁小嘴微噘,有些不爽。小气鬼难得大方一次,这家酒楼竟然不让她挑贵的点!
    美人薄嗔,风情万种,周围客人的眼神立刻跟了过来。
    不过千岁的小郁闷很快就被抚慰了。先上桌的辣炒螺蛳又辣又鲜还入味儿,一下开胃——这季节的螺蛳最肥。
    满嘴火辣过后,紧接着就是冰凉微甜的梅酒醉白虾来抚慰口舌。
    三月的青梅浸成了四月的酒,有燕三郎食指长的白虾就从两人身后的这片湖里打上来,活腌上一个时辰,剥了皮就是满嘴的咸鲜味儿,还带着两分脆爽弹牙。
    有时候,甚至能遇上会蹦会跳的。
    两人默默进食。食客喝了酒,声音也大了起来,燕三郎就听见左近一桌讨论起梁国的战事。
    “我听说,现在是梁国官军占上风。”
    “怎么能呢?那都是空穴来风。”另一个客人嗤之以鼻,“梁天子特地派出他的亲舅当安抚使,要从北方调集大军抗击得胜王。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北方援军迟迟没有南下,得胜王可是扭转颓势,一路打去都城了啊。”
    燕三郎举箸的手一顿。
    梁国北方大军推迟南下的缘故,他很清楚:一定是安抚使沈顾在追击木婆婆时受了重伤,耽误了后面的行程。
    千岁正在扒虾,慢吞吞道:“当初黟城的城主府命案发生以后,沈顾立刻就出现了,可见他原本就有任务在身。现在看来,他不仅受命带回木铃铛,还要去北方调军南下。”
    结果遇上燕三郎这一桩意外,无论是夺取木铃铛还是调集大军,沈顾的任务都被耽搁了。
    局势千变万化,只这么一个小小变数,立刻就让梁国战局强弱互易。
    那两个客人还在议论:“梁国没本事扛住得胜王了吗?”
    “只靠官军,好似有些难度。”另一个笑道,“越是靠近都城的官军,越不会打仗。我见过他们和得胜王的人马对战,一触即溃!”
    这时候再上桌的,就是热腾腾、红棕棕,油光四溢的宝塔肉。经过了炸、炖、蒸,每一片五花肉都是香酥软烂、肥嫩不腻,堪称下饭神器。
    也不知是不是连赶了十几天山路,嘴里都淡出鸟的关系,千岁觉得这里手艺不比云城大厨差,湖鲜生猛要尤有过之。
    她吃掉两个酸酸甜甜的水晶荞头,才呼出一口长气:“饱了!”
    燕三郎默默会钞,千岁从他脸上瞧见了一丝肉疼。
    ……
    返回路上路过一家还未打烊的杂货铺子,燕三郎本想买一口泡澡用的木桶,但是有千岁在一边阻挠,所以最后是买下了两口——她老人家也要独占一个。
    第112章 炖自己
    “你用过的桶子,我能接着用吗?”她理直气壮。光是想象那画面都能让她不寒而栗。
    谁家不是共用一个洗澡桶?
    不对,在家能洗澡就很奢侈了,谁会置备两个桶!燕三郎想着自己的省钱计划,可是张了张口,还是打消了跟她理论的念头。
    跟千岁争辩,不会有任何结果。
    他呼出一口长气。没辙,买吧。
    燕三郎还购置两堆木炭。店家接了这么一笔大生意,即差了三个壮实伙计,把东西送去他家里。
    他关好了院门以后,就开始进柴房点炭烧水,为踏上修行路的“第一次”做准备。
    别人烧洗澡水,都是大锅里煮完再盛去桶里。千岁却嫌麻烦,让他拆了鸡舍的石墙,将大小石头整齐垒成一圈做成炭灶,点起熊熊烈火,再把木桶装满了水,架到火上去烤。
    为防意外,她还拿黑炭在木桶上画了道符。燕三郎认不出是什么,但火烧在桶底,连一点焦黑的痕迹都没有,热量基本被传导去了水里。江湖把式说过,有个很牛气的技能叫做“隔山打牛”,他猜想这或许也是同理?
    这只大桶,燕三郎肯定是搬不动的,只能劳烦千岁伸两根手指拎上去。
    这时,千岁再取出他在云城就备好的七、八味药材,按份量依次丢进琉璃灯中。
    这是她的本命法器,控制火候得心应手,因此琉璃灯比炼丹炉还要好用得多。千岁又要在有限的药材中粹取出最好的药效,因此这回放慢速度炼了盏茶功夫,才得深绿药丸一枚,大如鸡蛋子,气味却不是芳香了,而是辛辣扑鼻。
    “药效均衡。”千岁检查药丸,“从怨木灵那里收来的药材质量太好,你得想个法子换成次几等的。”
    那会儿时间有限,木婆婆的灵药田又很宽广,她只能挑成分最好的药材带走。现在想想,仍是扼腕:那么多上好灵药,要是都能卷入囊中,能换成多少金银!
    唉!
    她都未察觉到,自己衡量宝物的价值,已经开始用阿堵物来做标准了。
    燕三郎不明白:“好的不能用?”为何还要特地换次的?
    “想用上那等好药,你还得等上几年。”千岁看着他的小身板,眼露不屑,“现在用到你身上,不说暴殄天物,就是那药效过于霸道,也非你能承受得起的。说白了,你福薄!”
    他还是头一次听人这样解释福缘厚薄的。不过木婆婆的灵药效果连千岁也赞不绝口,现在给他用好似真有些浪费了。
    “不若我找衡西商会置换适合的药物。”他脑筋转得很快,“药材差一级,价格天差地别,这样还能多换些眼下能用的药物过来,我们手里的钱就能多坚持一段时日。”
    荷包太瘦,就要量入为出啊。
    很快,水就烧热了。千岁将药丸扔进木桶:“进来吧,木桶炖自己。”
    那药丸入水即化,一点残渣都没留下来,把整桶水都染作了浅绿,颜色分外可爱。
    毕竟是要男孩泡个药浴,不是给鸭子拔毛,没必要将水煮沸。
    燕三郎看着桶上团团白汽蒸腾,不禁有些踌躇:自己这么跳下去,不会生生被煮熟了吧?
    “怕什么?”千岁揶揄他,“怕我把你煮熟了吃掉吗?”
    是呢。他要是死了,千岁又有数十年被封在木铃铛里不能重见天日。
    她不会害他。
    想通这一点,燕三郎脱去身上衣物,只留一条底裤就爬进了木桶里。
    也不知是太烫还是药力劲道,他的脸色很快转成通红。
    “还记得我让你记下的《饲龙诀》的口诀嘛?”千岁坐在一边嗑瓜子。
    与她的悠闲形成鲜明对比,燕三郎额上的青筋一条一条冒了出来,只觉自己一张口就要喷火了:“嗯!”
    “什么时候觉得经脉鼓荡了——”她做了个解释,“哦,就是当你觉得身体快要炸开时,就沉心静气,开始默念口诀、寻找气感吧。”
    那就是现在了,燕三郎立刻照做。
    千岁看着他面部扭曲的模样,摇了摇头:“身体还是太差,这点药力都扛不住。”她已经小心翼翼调整过药丸的效力,只求它对燕三郎尽量温和。
    这可是千岁大人亲自出手吔!换作别人,根本享受不到这样的贵宾待遇。
    这小子原本只是个乞丐,餐风露宿,有上顿没下顿,外表看起来无恙,但根底实则亏耗许多。若非孩童期的气血蓬勃旺盛,还能稍事弥补,燕三郎早就落下病根、终日怏怏了。
    燕三郎不知她心中念头,但明白自己到了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