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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顾惜朝向她走近,倾身向前靠近她,抬起一只手来,仿佛要碰她的脸,“好东西都送上门了,你都不收着。”
“这种作恶多端,行事狠毒的组织,我拿来做什么?”段誉抱着剑,蹭蹭的退后两步,警告他道,“别靠那么近。”
顾惜朝脸上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失望,“大理...把你教的这么天真吗?”
“你懂什么?”段誉看着他道,“一个真正的君王,可以凶狠,可以残酷,甚至可以无情,但不可以阴损,那些不过是小道,失于小道、机巧的人心太窄了,心窄的人,谁都不会服气。
“我要做什么,会光明正大的做,要杀人,也要光明正大的杀,我说的话就是命令,我所行就是正道,开天辟地,无人可挡!”
“所以,我永远不会用红鞋子这种组织,你明白吗?”
段誉目光灼灼,有让人不自觉要臣服的力量。
顾惜朝眼神微变,眼底惊涛骇浪,片刻才道,“明白。”
“大理如何,我如何,用不着你的评价指点,”段誉才不和他纠缠,“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针对花满楼?”
“原来...是为了花满楼?”顾惜朝不由得有些失望,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段誉盯着他道。
顾惜朝微微勾唇,“恩主说,想试一试。毕竟,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恩主想考察一下花满楼,这岂不是情理之中?”
段誉皱了皱眉。
“...用这种方法?”
“最简单的方法,”顾惜朝背着手,笑着看向她,缓缓倾身,唇角一抹笑意暧昧不明,“毕竟,那是男人最容易犯的错误,不是吗?恩主,作为段姑娘你的生母,自然不希望你遇人不淑。”
段誉呼吸一顿,顾惜朝再次把问题拉回主线。
生母。
“有十几年,从没见过面的生母吗?”段誉声音一沉。
“不管你相不相信,都不能改变事实,不是吗?”顾惜朝带着一分得意,他终于确定,段誉不是不在意,而是已经完全慌不择路。
他们的交锋,到现在为止,他终于占了上风,大获全胜,即使因此,他提前掀出底牌。
本来在计划里,他们不会这么早告诉她。
“恩主,都是为了你,”顾惜朝轻声安慰道,“她一直很想念你,只是为了大计不能与你相见。”
“我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联系。”段誉低着头,声音有些古怪。
“当然是因为你——”顾惜朝一个音未完,突然警觉起来,过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段姑娘你,还是没相信我,是吗?”
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段誉竟然还想套他的话。
“我对你们的恩主的计划,没有兴趣,”段誉面无表情抬头,目光没有一丝迷茫,“我只是不想被人利用。”
“她的确是你的母亲。”顾惜朝皱紧眉,沉声道。
“我不和你讨论此事,”段誉平静的看向他,“这是我的事...算了,我们还是回归逆水寒吧,不管你们有什么计划,我都不会照着走。”
“她是为了你。”顾惜朝眼瞳冰凉的看着段誉,仿佛她是一个不知感恩,冰冷无情的人。
“我只听说一句话,”段誉毫不示弱的看向他,“所有口口声声为了别人的人,其实都是为了她自己。”
顾惜朝缓缓的挑起右边的眉,“你真的不愿意?...哪怕能够成为天下的主人?”
他的尾音高高扬起。
“我不知道你们拉别人入伙,是怎么做的,”段誉道,“不过,显然你还不够了解我。‘天下的主人’你可真敢说,”段誉笑了一笑,“到如今,除了秦始皇,还没有人,甚至没有一个皇帝,敢称自己是天下的主人。”
“况且,我要得到什么,”段誉道,“从来不会等着别人施舍,我如果想要,我会自己去拿。”
“也罢,”顾惜朝站直展了展双袖,不得不说,段誉未曾因此被而被诱惑,让顾惜朝竟有一种猜中的,奇怪的愉悦。
“看来我没办法说服你了,”顾惜朝一笑,“不过,你现在能怎么做?去找戚少商解释清楚?他还能相信你吗?哪怕他就算相信你,又怎么样?你我都知道,你手里的秘密,对于大宋官家来说,是他最大的污点,所有相关的人,他都恨不得让人消失在这个世上。
“你知道这次围剿,朝廷不止派了黄金鳞、冷呼儿、鲜于仇三位大将,还有名满天下的‘捕神’刘独峰,你就算去找戚少商,也不过是多一个人,和他一起赴死而已...”
他脸上挂上胜券在握的笑容,“我想,段少君不会这么蠢,对吧?”
“我当然不会。”
“你最多,就是给他提供一点小小帮助,”顾惜朝道,“但也不足以改变他的命运。”
段誉没有说话。
“因为你是恩主的女儿,我不会泄露你的身份,”顾惜朝露出微笑,“但你如果想要庇护戚少商,就需要报出你本来的身份,大理国少主,你会这样做吗?把大理当做砝码,推上去?”
“你看着就是了。”段誉看出,自己不能再从顾惜朝这里得到任何信息,将剑提在手上,转身出门去。
顾惜朝望着她的背影,少女的背影单薄,腰肢纤细,整个人就如同一支月下清丽的梨花,看上去,一点不像方才说出“我说的就是命令,我走的就是正道”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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