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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寒非常自然地关门,进来,在沙发另一边坐下,和希亚之间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来了这么久,我要你做的事呢?”
爱德华微微皱眉,心里不舒服。
这是正常母亲会对女儿说的话和语气吗?
……简直像上司和下属。
当事人希亚倒是没什么反应,她早习惯高寒这么对她:“没有,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哦?”
高寒闻言,挑了挑眉,“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
“有区别吗?”
希亚头也不抬地画画,“死心吧,他们不会同意的。”
高寒被气笑了:“试都没试就放弃,这可不像你。”
“我不像你,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明知道做不到还硬要勉强。”
希亚瞥了眼时间,睡前还能画一会儿,“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同,你要的是名和利,他们不是。拿不出他们需要的东西,不如尽早放弃。”
“呵。”
话不投机半句多,希亚不做,高寒总不能拿枪指着逼她,“这个月零用钱没了!”
“砰——”
高寒黑着脸摔门而出。
门关得很重,希亚画画的手因这一声停了,小声地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什么,接着继续画,仿佛从来不曾被影响。
爱德华听得很清楚,她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依他这几天看到的情况分析,母女俩相处得不是很好。两人住在同一家酒店,还是隔壁,抬头不见低头见,却仅限于普普通通的打招呼。
一个平常没事不说话的母亲?
一个用命令语气对女儿说话的母亲?
一个因心情随意克扣女儿零用钱的母亲?
高寒对福克斯小镇的居民都比希亚热情,与其说两人是有血缘关系的母女,不如说陌生人更来得让人信服。
爱丽丝所看到的未来中,高寒和希亚拥抱的场景更是不曾见过。
爱德华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心疼她,可他只能在房间外静静地陪着她,做不了其他。
不欢而散后,第二天希亚照常上学。
下午回来,酒店老板娘告诉她:“你妈妈有事先走,让我告诉你一声。”
“有说是什么事吗?”
希亚知道答案,意思意思地问一句。
“没有。”
老板娘不懂高寒什么想法,如今通讯这么方便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还要她转话,不过她还是说了,“也许你妈妈真的有急事,她留的钱只够一星期的房租,我不急,等她什么时候方便……”
“没事。”
希亚想了想,“一个星期后我会搬出去的。”
“哦。”老板娘想想还是觉得不妥,“福克斯来的人不多,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有人住着多点人气也是好的,你要是找不到落脚点就先在我这里住着吧。”
老板娘的善意,希亚确切地接受到了。
酒店是做生意的,她感谢,却不能接受,“您放心吧,我只是在这边暂时停留,时间到了就会走,到时候我会自己回纽约的。”
老板娘想问“你不是在这上学吗?”。
她自己是个外人不好问,只觉得这是奇怪的一家人。
希亚回到房间,加快画画进程。
离开前,她总得把要送人的几幅画画好才行。
第62章 离别之际
接下去的一星期非常平静。
没有案件,没有打扰,没有意外。
希亚在脑海中勾勒原型,利用空余时间画画,把她对福克斯小镇的记忆全部画了下来。
最后一幅画,在午休时间完成。
自从那天和卡伦家族一起吃饭后,默西迪丝没再找过她,希亚的午餐模式也固定下来。
希亚保存好图片,收起板子,“爱德华,你的邮箱地址是什么?我把画给你。”
爱德华拿草莓的手一顿,“画好了?”
希亚点头,往嘴里塞颗草莓:“早就画好了,一直没给你。”
那为什么第一幅画画完的时候不给,现在给呢?
问题的答案不是爱德华想听到的,所以他不问。
他不问,不代表爱丽丝不问:“希亚,为什么之前不给,现在给?”
爱丽丝一问,希亚才想起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习惯独来独往,她竟然忘记告诉新认识的朋友们她要离开的消息。
希亚不好意思地笑笑,为自己的习惯:“抱歉,这几天关注画画忘记告诉你们,我后天就要走了。”
“走?”爱丽丝眨眨眼,不太明白,“去哪里?要我陪你吗?”
希亚更不好意思了。
爱丽丝还想着陪她去想去的地方,她却……“抱歉啊爱丽丝,一直没告诉你们,我是纽约大学视觉系一年生,是个大学生,这次会来福克斯也是高寒女士找我过来的。现在事情结束,她走了,我也该走了。”
希亚说的理由一半一半,一半是事情结束,一半则是她不能长期留在这里,负担不起酒店的费用和日常开支。
爱德华知道希亚要走。
那天晚上,照旧在窗前守护时,他听到高寒的自言自语:
“养了十八年,到头来让她做点事还推三阻四这不肯那不肯,果然不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就是不亲!走,明天就走,让这没良心的一个人呆在这里!扣下她的零用钱,看她能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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