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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舅舅,凤姐极其陌生:“怎么的,家里还有舅舅?”
贾琏点头:“母亲出身亦不低,不然怎么做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只是母亲去世后,舅舅来灵堂前闹,说是贾家虐待,折腾来回,伤了两家和气,自此不往来,只我小时候在外面还能遇上舅舅,或给我笔墨,或赠我鞋袜,可惜我年少不懂事,明明是舅舅处罚刁奴,我却恨舅舅伤我颜面,从此不往来,再后来舅舅调任外地,便再也不见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王熙凤道:“你可有舅父那里的地址?快到中秋,明日里我便置办一份中秋节礼,你写封书信,咱们给舅爷送过去。”
这倒稀罕,凤姐儿惯常在家里嚷嚷:“把我王家的地缝子扫一扫就够你贾家吃用的了”,居然还有这般维护夫家亲眷的一天,贾琏心中感动,说起了一桩事:“你既交了家里的财权,想必一时半会子闲下来心里难受,我手里母亲的嫁妆还有父亲给的一些产业,以后便由你打理吧。”
这可是意外之喜,凤姐儿自从嫁进来就没有摸到过丈夫的私产,须知这天下男人手里拿着私房钱,总归是要有些小九九的,就怕他那天在外面养老婆,因而凤姐总是忌惮着。
此时贾琏忽然说要给她,凤姐儿又惊又喜,面上却做感动状:“原先是我不对,母鸡司晨,还是官人自己收着罢。”
贾琏摇摇头:“我今后要读书,哪里要操心这些,再说咱们夫妻一体,谁拿着不是拿着,怎么能生分了?”
凤姐点点头,心里却想,原来自己稍微的示弱就换来丈夫的掏心掏肺,就连巴巴儿得不到的私产也归了自己,如此看来这夫妻相处之道还是要好好琢磨。
想到这里她柔声说:“我是个命苦的,生母早逝,幸好有个同胞哥哥,因而家里主母不敢为难,却也不让我识字,整日在我耳边讲些要扶持王家的鬼话,等我嫁人,更是听着太太和娘家的糟心话,居然让我蒙了心,将坏人当亲人,真是伤了夫君的心。”
贾琏摇摇头:“原来你我都是个自幼没娘的可怜人。家里又无人教导,难免不被那心怀叵测的小人拿捏。”
思及此,他说:“你且保养好身体,以后我们日子还长着呢。我虽然不才,但努力读一个秀才功名总可以,咱们武官之家虽说本来就不靠功名起家,但有个功名以后在外面走动也多几份依傍,总归能结交些入流的朋友。”
丈夫要上进,凤姐自然高兴:“明日里我们就去拜师。听婆母娘家是博学人家,以后夫君考个功名也告慰婆母。”
她说的婆母自然是贾琏逝去的亲娘,当下贾琏心中百感交集,半响叹口气:“可怜二太太算计半天,为了名利逼着贾珠哥哥用功,结果他年纪轻轻就夭折了,如今有个宝玉,只好一味溺爱。天可怜见的,林姑父还记得我们,出言提点,总算是娘亲保佑。 ”
夫妻这番一对话,才知道双方都是个苦命人,因而原来各自敌对的心理尽消,倒从今夜起才有些过日子的齐心协力。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奶昔太好吃了,所以今天吃了奥利奥奶昔。
奥利奥真是甜品界的渣男(并不是),跟谁都很合适的样子
我基友听到我喝奶昔就说奶昔减肥。我:???
后来我搞明白她的意思是把奶昔当正餐,而我是拿来当零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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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凤辣子做戏吓老尼 黛玉立志救姐妹
却说贾琏夫妻俩一夜彻谈使得两人认清了真正的敌人, 互相达成了谅解,终于不复从前那般你提防我我提防你的情态。
凤姐心里一边夫君的醒悟,一边又悔不当初,心里煎熬;贾琏则悔恨自己荒废那么多年, 两口子心里都存着事, 是以夫妻都是一夜未眠。
瞧着外面天空刚刚有些鱼肚白, 贾琏已经翻身起床,王熙凤也跟着爬了起来, 倒是外面伺候的丫鬟们先唬了一跳,一个个蓬头垢面着就慌忙来伺候。
可奇怪今儿个热水烧不及二奶奶都不责骂, 只是不耐烦的说:“就将就着洗洗吧, 还有事。”
这能有什么事?丫鬟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但二奶奶如今管家,便是谁都不敢多问。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先是二奶奶亲自从库房里寻了些笔墨纸砚, 那笔是御贡湖笔, 墨是上好的王屋松烟, 纸是青檀熟宣, 砚是已故大太太嫁妆里的端溪石砚。
那礼别说是公侯人家送礼,便是帝王拜师也很了得了。二奶奶却二话不说给了二爷。
王熙凤打发贾琏出门拜师以后,就赶紧差人去送信给长安节度云老爷, 道是随后探查得此事所涉颇深,不能牵扯,因而求云节度千万莫要再插手此事。
万幸官司的另一方是原任长安守备公子, 好歹也有些势力,因而两家还在胶着,官司还未有定论,让凤姐能有些转圜的余地, 不然若是此案定论,那凤姐可真是怎么也洗不清了。
待接到那边回信说是知晓此事再也不掺和进去,凤姐才长长舒了口气。
她早就把馒头庵净虚老尼招到府里,却也不明说自己为什么忽然不管,只是做出受到惊吓的样子,慌不迭责问老尼:“素来当你是个稳当的,我才瞧你的面子上接了那事,却不料,被你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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