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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段时间跟着府里的医女研习医术有了些许心得,自己主动给父亲的饮食也都换上了对症的药膳。不知道是不是因着药膳调养得当,还是先前小象给的药丸解了毒,总之林如海一天天面色红润、身子硬朗起来。
    黛玉心病并没有完全放下,记得书里说过父亲是这前后没的,因而她昼夜坐立难安,过几时便要打发人去前头衙里问父亲安。倒惹得林如海苦笑,只为了女儿孝心,他也往来饮食起居都格外注意。
    这天下午,黛玉不知道为何只觉得坐卧难安,拿起书本试图看书却又一点都看不进去,莫名其妙一阵心惊肉跳,她有些慌乱,忙喊明嬷嬷:“嬷嬷,我挂念父亲,想去衙下探望。”
    明嬷嬷虽然不解为何姑娘这段时间很是担心老爷,却也转身吩咐丫鬟们收拾起阵仗,黛玉想了想,又将厨下自己亲手做的,煨在火上温着的一盅莲子羹带着。
    待到了衙门,跟着的小厮去打听,才知道原来衙门里两位小官吏去下面的长芦湖收缴盐税一天未归,而眼下汛期已至,老爷担心催督盐课遇到什么事情,清早便带了十个衙役去乡里救援。
    黛玉听得焦心,她曾经听父亲讲过,盐税不好收缴,大盐商后面无一不有上头那几户人家撑腰,便是皇上的面子他们都不一定卖,每每催督盐课都难上加难。
    万一遇到刁钻的可如何是好?乡野之中哪讲什么王法?那些当地的盐商跟乡绅本是一体,僻静地方结果了你伪装成被野兽衔走的表象,谁还能查出来什么?
    就算盐商们老实,如今正是汛期,夏日降雨颇多,不知道乡里有无受灾,若是被困在山里可如何是好?
    她当机立断就有了决定:“嬷嬷,你回府里,叫大管事带几十个强壮的家丁来,要庄子上长大的,力气大在山野水泊之间滚打过的,最好熟水性。”
    又遣了小厮问衙门:“可还有能供驱使的衙役?林大人至今未归,不知是否被困在山里了,林府要去寻人,衙门里有人可带路?”当下衙门里便派了十个衙役并两个小吏,黛玉颔首:“那便一起去罢。”
    这档口林府的人也来了,却还有傅云飞三兄弟,黛玉一愣,傅云飞跑得气喘吁吁,向前解释:“明儿白鹿书院有诗会,教书先生早给林大人下了帖子约他来,不料溪水冲毁了小桥,先生担心林大人不熟悉路特意让我们几个来接,谁想知道林大人还未回来的消息,因而一起跟着去看看。”
    时间紧张,黛玉当下颔首同意,明嬷嬷先急了:“姑娘,有那些人便是,姑娘自己跟去可使不得,乡野匪徒众多,万一姑娘有什么闪失……”
    黛玉素来不为难下人,可这回出乎意料的执拗:“嬷嬷,我忧心爹爹,在外面出一份力心里才舒坦,不然我寝食难安。我蒙着面纱,又坐着马车,能有什么危险?何况这么多人,山贼再不长眼,还能抢了扬州府衙门不成?”
    紫鹃也帮腔:“嬷嬷且放心,扬州附近地界还算太平,又地势平平没有凶险大山,我盯着姑娘不会让她闪失分毫。”
    明嬷嬷担忧的点点头,但总算看在紫鹃忠心的份上不再阻拦,一行人这才出发往那长芦湖走。
    长芦湖在扬州西郊捺山脚下,两个小吏在扬州府多年,自然是知道路的,晴雯打开车帘瞧了瞧,一路行来俱是大道,倒不甚颠簸。
    倒是黛玉先嘱咐大管家:“马车走得慢,不用等我们,你先随衙役们快马往长芦赶。”
    管事应是,于是其余人快马先行,黛玉身边只留了四个家丁陪伴,傅云飞顿了一顿,将自己身边的随从墨迹送过去道:“你跟着马车走。”
    墨迹抬起脸,一脸的无奈:“少爷不可,我去跟着马车,谁顾着你?”
    傅云飞神色严峻调转马头:“军令如山,容不得你不从。”
    自家少爷的脾性自己清楚,墨迹无话可说,只好点头称是,骑着马一步三回头往马车边过去。
    陈思聪回头看了眼墨迹灰头褡裢的样子,斜着眼瞧了傅云飞一眼:“行啊,命都不要了。”
    他是知道底细的,他和傅云飞两人单独去外地求学,家中大人都放心不下,除了吃的用的一堆,还给他们配置了多位习武的随从,为的就是保护他们周全。
    白鹿书院有一条规矩便是随行书童只能有一位,是以这墨迹是那些随从中身手最好的一位。
    傅云飞飞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声不吭。
    少了跟随马车,那些衙役及家丁轻车简从直接往长芦湖奔去。黛玉在车里心惊胆战,紫鹃一边劝慰她,一边不断催促车夫。
    乡间土路蜿蜒,转眼就到岔路,两条小路歪歪扭扭从大陆分岔出去,却有一位衙役立马在岔路口,看见他们过来,喊住车夫:“下面的路就是乡下小路,其余人先走了,让我这边引路,防止你们走失。”
    黛玉点头,晴雯出声吩咐,他们便朝这小路走去,马车迅速颠簸了起来,黛玉皱了皱眉头却一声不吭,紫鹃忍不住劝她:“姑娘,这路面是乡野小路,不然我们便回适才那个岔路等候。”
    黛玉摇摇头:“哪里就那般尊贵了,寻着爹爹是要紧,把马车里的褥子寻出来垫着便好些。”
    马车外面的墨迹听见,对这位林姑娘倒有些刮目相看,别的不提,金尊玉贵的闺阁小姐,能不抱怨不拖累,已经是大大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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