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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有规矩的丫鬟会在外男面前这么不遗余力的“推销”自己的主子?若是在林家这般做,早被人打出去了。
可人附在晴雯耳边又小声说:“听说那一位跟茗烟走得很近。”
这可了不得,茗烟是宝玉跟前得用的小厮,可以说他基本上对宝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莺儿跟茗烟的走得近,只怕宝玉的行踪都让薛家了如指掌。
只不过到底是太不讲究了些,居然闹出这等事,你便是让薛大傻子的小厮跟茗烟走得近些都没什么,偏偏让姑娘家的贴身丫鬟去跟外男这般亲近,殊不知连没规矩的史湘云都说“不能让外头小厮知道丫鬟们姓名”吗?
晴雯摇摇头,表示自己对此行为的不解,便不再关心此事。
晴雯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告辞,又跟宝玉辞别。
宝玉眼珠子一转出个主意:“晴雯,你回去让林妹妹帮我跟老祖宗求个情罢,袭人如今被撵到庄子上,是生是死不知,她素来连外头的点心都嫌粗粝不吃的,哪里能受得了那苦?”
晴雯一看宝钗和莺儿主仆两个虎视眈眈的眼神,哪里还敢应承,只道:“我家姑娘哪里能说动贾府的事呢,还是你自个儿求老太太、太太才是,再者,袭人也是穷人家长大的,总还能挣扎着活下去。”
说罢,就赶紧告辞。
她出了贾府,瞧着天色还早,便想去探望一下金钏儿。
不巧过了两个街口,“哗”的一声,马车歪栽一下,似乎是栽进了沟里。
晴雯和随行的小丫鬟扣子两个相扶着起来,就听得外头车夫林苍头在车帘子后问:“姑娘,伤到吗?”
这林苍头是林家的老人,行事极为稳妥,晴雯素来敬重他,因而低声道:“我们无事。”
林苍头答:“后头有辆马打马过来,我们家的马车避让不及,直往水沟里冲去,如今车轴坏了。”
晴雯掀开车帘子道:“那你找找附近有无修车行,若有,便找他们修,若无,我和扣子另雇一辆车便是。”
林苍头回:“正有一家店。”
晴雯就道:“那我便和扣子在附近的茶楼里雅间坐坐,等好了便来叫我。”
她做事不慌不乱,井井有条,陈思聪在旁边站了许久,一直没插上嘴道歉,此时忙慌慌张张说:“晴雯姑娘,我方才驾马急了,惊扰了贵府马车,在这里赔个不是。”
说着就要俯身作揖,晴雯忙口称“受不起”、“受不起”,又诧异怎的这路人知道自己名字。
陈思聪直起腰来,见她一脸茫然,显然是想不起来自己,心里暗暗沮丧,少不得解释:“我是齐国公陈家二公子陈思聪,从前在苏州念书承蒙府上林大人照应,与姑娘有一面之缘,是以认识姑娘。”
哦,陈家,晴雯想起来:“可不是,从前你和三公子还去救过我家大人呢。”
她说起傅云飞明显要亲近些,陈思聪心里越发闷闷,不过想到今儿个居然在大街上遇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可见两人有缘,心里复又高兴起来。
他向前作揖道:“我家小厮带府上车夫去修车,我陪姑娘小坐片刻。”
晴雯犹豫,这么好说话的公子哥?除了贾宝玉她不觉得这世界有第二个少爷能如此耐心跟下人讲话。
当下心里警铃大作:“不用,谢过公子,我便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她一脸警惕,陈思聪不好勉强,便说:“那我也在此处等候便是。”
说着便跟晴雯聊些闲话,什么苏州风物、林大人其人、白鹿书院趣事,陈思聪性子素来活泛,说得活灵活现,晴雯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应付着,却觉得有些异样。
此处为城中不算僻静的大道,人来人往颇多,她一个女子生得美艳站在树下,旁边又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立在旁边,过路的人少不得要好奇的多打量他们几眼。
晴雯心里焦躁,她觉得自个儿是个奴仆,又是去自己长大的贾府,就没带帏帽,哪里想到遇到这种事。
因而咬牙道:“陈公子,我还是去旁边的茶楼等着罢。”
陈思聪立马道:“是我思虑不周,应该先想到你这样人家不便抛头露面。”说罢,恭恭敬敬跟着她去了茶楼。
晴雯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便是做奴婢的无奈了,既要回绝人,又不好回绝的太绝情,伤了主子的体面。
她索性就径直往茶楼里去,却不和陈公子共处一室,只在人少的二楼寻了个角落,自己安安静静面壁而坐。
陈思聪也上道,坐在隔壁桌,并不过来,却仔仔细细给晴雯倒茶。道:“从前听在下偶然听姑娘论调,道一样的事情男君做来就是外攘夷狄,女君做来便是穷兵黩武;男君任用法家官吏就是内脩法度,女君做就是居心疑忌、秉性残酷,说得颇有见解,让我耳目一新。”
晴雯皱皱眉头,她真不想起来还有此事,陈思聪见状心里苦笑,看来是早忘了,又说:“从前姑娘还说,湘妃们不应当为夫婿殉情,若真爱夫婿更不应该殉情。”
晴雯一愣,啊,那个!她还真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 做了芝士蛋糕吃。
奶油奶酪加黄油软化
蛋黄+糖+玉米淀粉+牛奶
分两次加入上面拿的奶油奶酪中,最后放模具,用水浴法烤熟
但由于我懒得打蛋清,所以蛋糕没有太发起来,不过也很好吃,适合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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