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60页

      多事的贾赦还特意派人去报了在都外玄真观烧丹炼汞的贾敬,敬老爷虽然为乙卯科进士,却无半点高兴的样子,只照样修炼,惹得贾赦老大的不高兴。
    邢夫人本来也酸溜溜的,贾琏再怎么出息,也是前头夫人留下的儿子,便是再怎么荣耀也跟她不相干,还能给她这个继室挣个诰命不成?
    可转念一想,这是大房的喜事,就凭借这件大事就能把王夫人牢牢压一头,往来的人们恭喜的还不是自己这个大夫人?
    当下里喜滋滋,在贾母跟前用心侍奉起来,单等着往来道贺的夫人跟自己也道一声喜,好将妯娌压下去。
    贾政也高高兴兴,府里下一代能读书的原来以为只有早逝的贾珠,没想到一向以为不成器的贾琏居然也读出了成果,当下很是欣慰。
    欣慰之余又想到宝玉:哼!好一个下流种子!镇日里跟丫头们在后宅厮混,说起读书不是这里疼便是那里疼,哪里是个读书的苗子?
    刚想去呵斥一二,但想起前些天刚暴打了宝玉一顿,惹得老太太、太太俱是不快,家里几近人仰马翻,怎能再惹是生非?
    当下便将那收拾宝玉的心思收起来,只是跟宝玉在一起时免不了面色阴沉。
    王夫人是最不痛快的,一则担心贾政想起宝玉的学业训斥宝玉,二则深恨贾琏居然高中!她哭费心思,将贾琏养废,让他左右不如自己的珠儿,没想到还是给他闯出一条路来。
    先前贾琏忽然说要搬出去住,她还特意让人去探听,前来报信的小厮说贾琏只不过在外头叫些粉头、戏子来取乐。
    她心里放下心来。猜想是贾琏想花天酒地,奈何在家里要碍着长辈们,不好大肆张扬,所以才选了外头,好清静些。王夫人自然心里无不乐意的。
    没想到贾琏居然中了秀才!
    可凤姐对外都说是蒙对了题目,哪里知道是之前做过的题目,王夫人心里也便信了。
    多少人皓首穷经头发白了都中不了举,怎么可能他贾琏就能有那个运气一声不吭便能忽然转性向学?
    王夫人也就没当回事。
    没想到今日冒出这一出。
    这么看来先前那些在外头的戏子之流也不过是贾琏麻痹外人的手段,这孩子,又是什么时候了悟的?
    那他知不知道自己生母的事情?
    知不知道这中间王夫人所扮演的角色呢?
    当下王夫人心里忐忑不已,偏偏整个荣国府都喜气洋洋,虽然贾琏说明了不大办,可总有相熟的人家来府上贺喜,她只好陪着笑往来应酬,心里却惊涛骇浪一般。
    贾母固然高兴贾琏高中,这个不起眼的孙子,虽然是长房嫡孙,可因着从前儿媳妇逝去的太早,贾琏又少不了各种荒唐事情,贾母便对贾琏没什么太好的印象。
    至少是比不上逝去的贾珠,也比不上如今最疼爱的宝玉。
    到底是个有出息的嫡孙,贾母还没老糊涂,知道一座府邸要绵延下去除了要依仗祖上的功勋以外,还需要子孙后代们的不断长进。
    因而也开了库房,笑眯眯让贾琏和凤姐去她库房挑选一二。
    贾琏和凤姐自然不敢任意挑选,嘴上说着凑趣的话“今儿个可得好好占占老祖宗的便宜”,实际却规规矩矩只拿了一套孤本的古书出来。
    贾母见他们夫妻乖巧,倒将那担忧贾政惩罚宝玉的心思放到一边,乐呵乐呵一心抬举他们。
    这是府中的事情,不好跟黛玉讲,因而凤姐只笑着讲;“老祖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要为我做生日。”
    晴雯在旁边就抿嘴笑:“我家姑娘早让我们把给琏二奶奶的贺礼送了过去,不过琏二奶奶奶生辰肯定热闹非凡,可惜我们没有那个福气,没赶上热闹。”
    黛玉心中忽然一动,想起这一出,可不是凤姐儿过生辰时正好撞上琏二爷跟鲍二家媳妇偷情,好闹了一出。
    因而担心的问:“生辰可好?”
    凤姐抿着嘴笑;“热闹。”
    黛玉见她神色如常,心里便想多半是琏二爷如今改了性子,可能好色的性子一时半会改不掉。
    但如今琏二爷的心思泰半放在前程和科举上,要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权势是最好的春药。
    黛玉分析为何链二哥没有闹出鲍二媳妇那样的事情:一则是链二哥如今长进了,知道后宅平安对于一个有意仕途的官员来说有多么重要;
    二则是凤姐和他如今夫妻和睦,凤姐一味做小伏低,让链二哥心里没跟凤姐起了间隙;
    三则是链二哥刚高中,有的是往来官员应酬,没有心思去寻芳猎艳;
    四则是链二哥读书举业不易,中间少不了凤姐一心操持家业,让他无后顾之忧,夫妻二人同心协力对付王夫人,生出了同舟共济的心思,便也淡了那再寻外人的心思。
    黛玉在这里思来想去,凤姐却丝毫不知,还眉飞色舞讲那天生辰宴席的事情:“老祖宗自己先拿出二十两银子来凑份子,又让我们下面的人都凑,先先后后居然凑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晴雯冒冒失插嘴:“老太太对琏二奶奶真好,从前给薛家宝姑娘做寿时也不过二十两银子的排场呢。”
    黛玉就抿嘴笑,这丫头可真是精了,知道明着暗着贬斥宝钗了。
    在场的谁不是人精?都听出了晴雯的意思,却都只一笑,并不明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