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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华容县可不一样,华容县规模已经足够,有成熟的吏治,在这种地方,杜长秋一开始就做好了各种戒备打算。
不过虽然不需要黄典吏提醒,但是对于黄典吏做出的选择,杜长秋却十分喜悦。毕竟黄典吏在这里八年没挪位子,之前还以为他是懦弱无能,如今看起来,倒是还有三分血性,看样子他之前只怕还另有隐情。
杜长秋对黄典吏稍微改观了一些,亲手扶起黄典吏,笑着说:“你只管安心,替我管好华容县的日常事务,今日之事,出你口入我耳,天知地知,你我三人知晓而已,无需担忧。”
黄典吏得到温声安抚,心中只觉得和谢大人无比亲近,两人没说几句话,繁星颠颠地跑出来,走到门边,猛地抬起蹄子“咚咚咚”地敲击二进宅院的大门。
“他这是在做什么?”黄典吏看的奇怪,杜长秋却知道,这是因为有外人在,繁星不好说话,但是又听到了门口有人在敲门,特地来提醒他。
不然这院子这么大,没有门房,他们在门口,确实也听不到动静。
“应该是门外来人了。”杜长秋起身,一边一直没时间插话的周师爷立刻抢先起身,连声说,“大人,我去应门就好!”
说罢,也不等杜长秋说话,连忙地就跟着繁星往外走。
黄典吏趁机整理自己的表情,免得让外人看出端倪。两人口里闲闲散散地搭着话,就听到门外传来热闹的声音,原来是赵吏书和陈户书来了。
带的礼物明显比黄典吏还厚一倍,黄典吏当场就有些不好意思,他在华容八年,却不如自己下属身家丰厚。而下属也十分不顾忌他,送年礼越过他的份,还十分自然,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也是赵吏书和陈户书这些年愈发张狂,泥人尚有三分火气,黄典吏才与他们的矛盾越来越大。
不过此时赵吏书和陈户书却明显没察觉到什么,他们含笑行礼,面上和黄典吏还是一团和气,但是今儿憋足了劲儿,都在往杜长秋身上用。
一会儿夸院子雅趣,实际上全是因为无人洒扫,荒草凌乱。
一会儿又夸繁星是不是长胖了,看起来憨态可掬,给繁星气的差点没上前踢他们。
闲聊好一会儿,杜长秋说起家中人手不够,不足以招待他们,想做东招待大家一起去酒楼吃个饭,当做拜年的回礼餐,结果赵吏书刚想说什么,其他几位六房之首俱都来拜年了。
钱工书和李攒点两人还在山上工地里,今年过年都是家人去山上找他们团聚,这会儿不在。但是关兵书把他的副手仇攒点也带来了,这前前后后的一大堆人,赵吏书的话头就被打断了,最后大家一行人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很快就从县衙出去,一路往酒楼里去了。
“繁星,你一个人去玩一会儿。”这里是人家的酒楼,和维尔特自己的产业不一样,是不好带繁星进门的。
繁星很不高兴,比起维尔特的戴蒙家女眷来,他非常讨厌如今这里围在长秋身边的人,还有酒楼!
他喷了几口气,吓得周围人和马都惊得后退,别人都以为这牛犊子要顶人了,就看到这半大牛犊在地上跺脚,蹄子邦邦响,显然不开心。
“晚上给你做好吃的。这酒楼的招牌写了烧鸭,我给你带三只!这里还有炊饼?明天带你来买炊饼当早饭,可以了吧?!”但是接下来,大家就诧异地看到,谢大人居然和自己的坐骑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更令人震惊的是,随着这个讨价还价,牛犊跺脚的频率变低,直到最后终于安静了,显然,这是达成了交易。
看在烧鸭的份上,繁星快乐地蹭蹭杜长秋,甩着尾巴转身决定去大街小巷视察一下,然后再出城去玩耍了。
“谢大人这坐骑太有灵性了,像是听得懂人话一样。”旁边的人都凑趣,看到这奇景,忍不住笑着感慨。
“那是真的,我那匹上过战场的马,到了繁星的面前,都乖的跟小马驹一样。”关兵书一说到这个,简直是眉飞色舞。
他那匹马之前进山和山中部落打起来,曾经算是见过血气,确实是匹好马,性子也十分烈性,等闲看多一眼,那马就会冲人喷气。
若是换成人,那就是看一眼就在骂骂咧咧“你瞅啥?”的那种社会人。
而且这马有西域好马的血统,原是关兵书捡漏,当时小马快死了,卖马的商人觉得晦气,便把它随意贱卖。
关兵书是个武人,武人爱马那是到了骨血里的,他一看这小马驹就知道若是能活,只怕绝非凡品,因此舍了全身几个钱,还借了一些债,小心把这小马驹抱回去,放在自家屋子里,小心照料,跟照顾孩子一样。
也是他们合该有缘,偏生那商人一走,这小马肉眼可见地就好起来,没几日就能蹦能跳了,就是性子烈的很,平常都不能与其他牲畜拴在一起,若是身边有任何牛马,都得被这马狂殴。
这马性子横,生的也十分高大,看着比繁星大一倍,站着腿都比繁星高。但是就这关兵书最得意的好马,马中小霸王,当时关兵书和杜长秋一起往城外走,他还特地提醒谢大人小心,自己也想绕着谢大人走,怕把小牛踢伤了,到时候连累到谢大人。
却没想到,自己这烈马看到小牛犊第一眼,居然走过去就乖乖地站着。而那小牛犊也不把马当回事,自顾自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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