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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整个时间才能合乎逻辑、严丝合缝。
但是也有另一派说,时间就像是分岔的河流,你在此时、此空间做出的决定,就像是喝水决定要奔涌向哪个支流。因此你做的每个决定,都在决定了未来的走向。
人不能两次走入同一条河流,因此哪怕是穿越时空回到过去,随着你做出与之前不同的抉择,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宇宙就诞生了,之后你所生活的宇宙,早已经不是你曾在的那个宇宙。
……
这些理论,对于常年浸淫项目的杜长秋来说,都毫不陌生,因此他很快推测出来了,当年的炸鸡,有几个可能。
他只认识两个可以穿越时空的人,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就是繁星。
那么,除非是那块炸鸡的时间线是他回到新历时代后,同事们也开始了时空之旅并成功,才会有那块恶作剧的炸鸡,要么不是他自己,就是繁星。
可是,如果是他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恶作剧一般的行为呢?
这说不过去。
可如果是繁星的话,想来想去也没道理,这根本没有驱动力。
那么最大的可能性,还是这是未来同事们的恶作剧。
杜长秋想着,苦笑一下。他意识到,他想那么多,似乎都是在为了引开自己的注意力。
不得不说,见不到繁星的这三天,杜长秋其实已经被迫开始主动认真地思考起他和繁星的关系。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他为什么想见繁星,他需要见繁星吗?
一直让繁星好好想想有没有家人朋友的人,就是他杜长秋自己。站在冷静和理智的成年人的立场上,杜长秋必须这么做,才能无愧于心。
利用知识和认知的差距,去引诱繁星这种没有记忆的单纯之人陪着自己到处跑,固然自己想得到陪伴的心是满足了,但是这本质上来说和诱拐差不多,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
所以,他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只是繁星的后续反应和正常的反应差距太大,如今才弄得这么进退两难。
可现在这个地步,想一想,他真的要见到繁星不可吗?
杜长秋冷静下来,看着窗外黑黢黢的、稍纵即逝的夜晚高速,他看到自己的倒影,内心直视自己的心,认真地问自己,他真的要见繁星吗?
繁星说的非常清楚,他虽然不能想起全部的事情,但是他选择忘掉一切事情,只等着他做决定。
如果他选择去和繁星相认,这并不是普通的朋友或是家人喜相逢,繁星说的十分清楚,他把选择权交出去,如果他选择唤醒他的记忆,那么,等于选择了接受繁星。
可是,杜长秋时至今日都觉得十分荒诞。因为他和繁星认识的时候,他一直把对方当成了牛犊子,大业之后的二十几年,繁星大多数时间一直保持着人形,但是撒娇耍赖的时候也会变成原型,甚至为了躲避大早上上朝,还会悄悄混入御兽园,躲在御牛之中惬意睡觉玩耍……
这让杜长秋很难把繁星当成一个平等的人类,大多数时间还是不自觉地会在对方面前放下心防,把对方当做宠物一样宠溺。
也是因为如此,对于繁星说的那什么“伴侣”的事情,杜长秋丝毫没有任何真实感。
哪怕繁星一出手就给他来了个灵魂震荡,但是那依然和杜长秋自己的欲望没什么关系。
那么,基于繁星的想法的基础上,哪怕他心中十分关心繁星,哪怕他一想到繁星自己一个人,就恨不得冲过去和繁星相认。
但是,他真的有资格就这么冲过去,唤醒繁星吗?
他真的做好了一切准备,接纳繁星了吗?
杜长秋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和迟疑。
如果只是本能,什么都不想的话,杜长秋一定是想立刻和繁星相认的,在没了繁星陪伴之后,哪怕把小院子经营的很舒服,哪怕对于关余的委托心中十分有数,哪怕自己似乎还有了清理地里的“气”的能力。
哪怕靠着自己的能力可以在任何时代如鱼得水,但是杜长秋依然有种飘飘荡荡,没有落地的感觉。
他才知道,原来他早已经习惯了一睁开眼睛,在最快的时间内看到繁星。
仿佛只要看到繁星,心里就安定了。这个世界再怎么陌生,他都有了气定神闲的底气。
这种感觉是完全主观、毫无道理的,这对于杜长秋这种纯粹的理性派来说,十分陌生。
但是他无法抗拒这种主观的力量,就像是他一看到繁星的脸,回过神来已经关了门往A市赶一样。
这种冲动是纯粹出于本能的指引,甚至让杜长秋这种习惯了按部就班的人放下了预约和一切安排好的事物,靠着冲动达成了这仓促的出行。
可是做完这一切,当着急了几天都等不到繁星的时候,当不得不失望地踏上归程的时候,杜长秋才终于后知后觉地纠结起来。
他心里真的难以决定,一夜未眠,居然睁着眼睛就到了岩县。
等到换上小巴上山,再次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的中午,杜长秋背着包回到小岩村,眼底乌青,柴玉看到他像是看门狗子看到主人,差点热泪盈眶。
“我先睡一觉。”杜长秋却没做饭,而是直接回屋子里,眼睛一闭,再醒过来,鸟雀鸣叫,天光熹微,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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