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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意外的没有被算计的恼怒。
言一缓了一缓,慢慢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他的身体无力的颤抖,但他的面色很平静,眼中只有淡漠,和他的身体有种奇妙的割裂感。
“落到这件院子里还活下来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这句话里暗藏着的无数血雨腥风让中原中也眉头一挑,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对方制止。
“嘘,你看,”言一直直的望着院子,像是那里有什么东西一样,“这间院子的作用你很快就能见到了。”
风乍然凌乱,胡乱飘动,残阳的血色下,一人轻盈的飘落,他落下的一瞬,片刻不停的向言一冲了过来,高举刀尖伴着猎猎风声劈下。
中原中也下意识的出手,但无力的身体拖慢了他的速度,就这么短暂的一秒,来人劈砍的动作已然停下,时间凝滞了一秒,刺杀者身体被看不见的细线分裂成数块,他死了。
松软的土地落了一地血雨,血肉成为了养料,而作为被刺杀者的言一,淡淡的看着这一切,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场刺杀还没有停止。
一群穿着黑衣的人无声的落在墙边,织成网一样的苦无以各种刁钻的角度飞了过来,数不清的刺杀者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攻向那个自始至终淡定的坐在那里的人。
他那么弱,又那么近,仿佛只要伸手就能掐断他的脖子。
这帮人自动忽略了坐在言一身边的中也,看装束就知道是言一的女人,助纣为虐,合该一起死。
这次,连中原中也都知道自己不用出手了。
那些兵器在半空就被阻拦下来,透明的结界拦下了一切的利器。负责保护继国言一的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阴阳师。
“那些阴阳师!”袭击者咬牙切齿。
但是很快,他们就没有机会抱怨了。
中原中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目睹了一场屠杀,因为一切都发生的寂静无声,那些掩藏在平静之下的凶器抛却了伪装现身眼前,只有汇聚天下最优秀的名匠才能制造出这样精巧的杀人机器,每一个的存在都在明晃晃的刺激着中原中也的神经,危险,危险!
漫天的血雨美的让人窒息,无声的上演着一出哑剧——杀人的艺术,中原中也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言一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他漠然的看着这一切,显出几分兴致缺缺。
直到这时,中原中也才在他的身上发现了阿言的影子。
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决心,和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法动摇的坚定。
言一忽然转过头来,对他笑了一下,危险敢猛地侵袭了脑海,中原中也甚至来不及思考这个表情里的深意,身体已经下意识的躲避——却被定住,中原中也低下头,他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地面伸出的铁铐给铐住,一把刀骤然擦着他的脖子扎到了身后的墙上,刀柄还在颤动。
他很确定,这把刀之前是对准他的喉咙的。继国言一没打算放过他,但是现在,这把刀只给他留下了一道红痕。
外面的风雨已经停下,不知道怎么办到的,那些狼藉都被掩盖在了泥土下,面上除了过分湿润的泥土,什么都没留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是中原中也已经明白了之前言一的问题,这个院子下不知道埋着多少尸骨。
中原中也恍惚意识到继国言一对他有多宽容,如果言一不想,他甚至无法进入这个房间。如果言一想让一个人死,就会想尽办法,不惜一切的铲除对方。你无法永远保持警惕,但他可以一直为你设下陷阱。
还有那把刀......之前中了药的样子也是装的?
言一晃了晃手腕,就像知道中原中也在想什么,浅浅笑起来:“我确实会被那个药影响,不过我的耐药性比较高,恢复起来也比一般人快。”
他眼中藏了一份深意:“即使突破了这些防线,他们依然无法杀死我,我想,你应该深有体会。”
中原中也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在这个房间里,言一本身就是最大的危险。他的皮肤上、衣服上、甚至呼吸,都是带毒的,毫无疑问,这个单薄的身体上或许还藏着其他各种精巧的用以杀人的利器。
沉默了一会,中原中也浮起一个疑惑的表情:“为什么最后放弃了?”
见识过言一处理这些悄然拜访的客人,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对方手下留情。
言一双手叠在一起,抵在下巴上,身体前倾,灿然一笑:“因为,我很喜欢你。”
中原中也倏然睁大眼睛。
“我们在哪见过吗?你好像认识我?”当初中原中也初见他,就一副“你怎么在这”的表情,满脸的我有话要说,言一能忽视才怪。
“打个商量呗,如果我们没有生死大仇,我不杀你,你可不可以也不要我的命?我们好好相处?”
言一的眼睛眯了起来,掩住了眼底的思绪。刚刚在那种情况这个人也丝毫没有担心,从头到尾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看起来是还有别的底牌。
这种情况他不得不考虑面前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妖怪,或者半妖之类的,一旦跟妖怪扯上关系,他就必须研究一下自己跟对方有没有血海深仇。
而且,就算是人类,和他有血仇的也很多啊。
言一又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他刚刚做了什么,即使他的态度变得和缓,也很难让人相信这不是又一次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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