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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筷子做的刺猬。
暗器上果然有毒。
一根根钢针钉在筷子上,在灯光下闪着雪白的光芒,而这钢针的尖端,却都泛着青色,显然是淬了剧毒。
这些钢针的力道极大,几乎可以将铁块当成豆腐一样随意射穿,若不是沈百终内力深厚,一根木筷子根本不能接下这些东西。
这东西只会射穿筷子,然后穿过人的身体钉到墙里去,而且一定会全部没入,连一个尾巴都不会留。
而人也会倒在地上,不出三息就会死掉,不过三日就会发出臭气。
“这是暴雨梨花钉!”陆小凤快步走过来,道,“就是宫九用的那一种暴雨梨花钉。”
两个人都没有动,他们都不打算去追那个用暗器的人,如此大的雨,如此诡异的暗器,出去追也是没有用的。
“嗯。”沈百终应了一声,“你把他的毒药取出来。”
即使是在刚刚那样凶险的情况下,他的手也还是扼住了刺客的喉咙,力度不轻不重,既不会叫这个人死了,也不会叫这个人咽下药去。
陆小凤挽起湿漉漉的袖子,卸了黑衣人的下巴和面罩,在他背后一拍,就拍出一个鱼鳔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鱼泡,也是死士们常常藏在嘴里的东西。
只有非常忠心的刺客才会在嘴里含着毒药,这代表着他们已随时愿意为主人去死。
“自从五六年前起,你得了天下第一的称号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什么刺客要刺杀你了。”陆小凤道,“现在一见,我竟觉得有些稀奇。”
沈百终捡起地上的断刃,放在陆小凤眼前让他看,“你有没有觉得熟悉?”
“没有。”陆小凤老老实实道,“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剑,这剑未免也太细了。”
“我在另一个刺客身上见过这种剑,他就是用这种剑的。”沈百终道。
“谁?”
“中原一点红。”
黑衣人大张着嘴,目光一闪,划过一丝紧张去。
“中原一点红?”陆小凤沉思道,“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中原一点红?他是不是偷了中原一点红的剑?”
陆小凤一边说,一边就要去看看这人有没有易容。
“他不是,中原一点红不会暗剑伤人,也要比他厉害很多。”
“那么这是不是一个组织?很多刺客都有组织,都用同一种武器,也都练同一种武功。”
“也许。”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说出是谁叫你来的,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我绝不会拦着你走。”沈百终看向黑衣人,“没有人会去追你,也没有人会去查你,你可以对你的雇主说任务失败,绝没有人会知道你做了什么,就连刚才那个在庭院里用暗器的人也不会知道。”
黑衣人就好像是一个死人一般,直挺挺地躺着,动也不动。
陆小凤笑了,“你可要想清楚,锦衣卫的诏狱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再硬的骨头也是不够用的。”
“我也知道你不怕死,但有些时候,死亡也是一种解脱,诏狱里就多的是这样的人,他们就想死得很,只可惜并没有人会满足他们的愿望。”
“你不一样,你还有选择的机会,这岂不是很难得?”
黑衣人挣扎再三,还是应了下来,点了点头。
等到他的下巴被安回去后,这位刺客才吐出沙哑的声音,“你们真的会放了我?”
“即使不放你,你也没有别的选择。”沈百终冷冷道,“你最好相信我们。”
黑衣人咬牙道,“好!我确实是一个有组织的刺客,叫我来杀你的人……”
话还没说完,正说到关键的地方时,黑衣人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又变得铁青,口中吐出许多白沫来,喘了几口气,就瞪着眼睛死了。
这一切的变化都实在太快,两个人想救他也已迟了。
是谁干的?
毒药不是已被陆小凤取出来了么?
要杀沈百终的人究竟是谁?
气氛沉寂下来。
窗外雨声依旧密集,密密麻麻地打在屋檐上,发出劈哩叭啦的响声,不时有闪电划过夜空,在屋里的墙壁上放出骤然煞白的光芒。
陆小凤来回走了几步,已变得不再轻松,“这毒发作的时机竟如此巧妙,这人竟如此狠辣,不管刺杀是否成功,竟都是要他死的。”
“嗯。”
“是谁要杀你?又是谁觉得自己可以杀得了你?”
沈百终摇摇头,“我不知道。”
是不是公孙大娘?是不是那个从大漠里逃走的长孙红?是不是宫九?是不是神水宫的水母阴姬?又或者是霍天青天禽门下的门人?
陆小凤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越觉得可怕,他们实在已有了很多敌人,无论是谁都有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雨夜之中。
陆小凤不由得把手伸向了桌上的酒壶,每当他遇到想不通的事时,总是喜欢喝上一杯。
等他一提起酒壶,才发现壶里是空的,又惊觉金九龄已走了很久没有回来,于是赶紧放下酒壶站了起来。
“你怎么了?”
“金九龄没有回来。”
沈百终拿起桌上的绣春刀,“他去了哪里?”
“后厨。”
金九龄是去后厨催泸州大曲。
陆小凤刚掀开后厨的布帘子,抬脚要进去的一瞬间,就被沈百终提着衣领拉回去,他拽走了陆小凤,自己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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