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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到头挣得那点钱,只能勉强维持收支平衡,家里有个头疼脑热,有时候还要负一点债。
丁香兰以前是苦中作乐,觉得只要夫妻恩爱,穷一点也没关系。
发现男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之后,她就开始琢磨,怎么用自己的身体,换取更大的利益。
于是她就成了村里人人都知道的村女支。
“我不丢人。”丁香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笑盈盈地道,“我有什么好丢人的,我辛苦挣的钱,供出了我女儿,她是整个河神村,唯一一个走出去的大学生,以后我们家妮妮,是要有大出息的人!”
丁香兰的一生,是悲剧的一生,而一个丁香兰,仅仅是整个河神村中,所有受害者的一点小小缩影。
拐卖妇女,故意杀人,故意伤害……
在问询过程中,办案人员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
“你说周XX送你一个金手镯,如果是纯金的手镯应该很值钱吧,他老婆就不生气吗?”
“气就气呗,难不成我还怕她?”
丁香兰并不将那个手下败将放在眼里。
她可不像林美瑕,被一个女人抓着头发骂就疯了。
再难听的话到她耳边,都有如穿堂风。
虽然她这样说,办案人员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个纯金的手镯,少说也上万元。
丁香兰陪那些男人睡觉,从他们手指缝里头捡个百八十块很容易,但要说给她一支上万元的金手镯?
办案人员不觉得那些男人会有这么大方。
好在丁香兰的金手镯虽然被她便宜卖给同村的人用来换取了女儿读书的学费。
但当年给她金手镯的那个周XX,家中还有很多黄金首饰。
用丁香兰的话说就是:“那个批婆娘,恨不得十根手指头都戴上金戒指,来显摆她家到底多有钱!”
在刘宏看来,光是拐卖妇女儿童这一项,就足够河神村许多人坐牢坐到死甚至是吃枪子儿了。
他万万没想到,审讯工作还没坐到一半,先牵扯出了一桩十余年前的陈年旧案。
龙牙县公安局现在已经是超负荷运载,警务人员仍旧分身乏术,不得已又从市里调集大量警力过来处理工作。
有了丁香兰这一个突破口,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威慑下,河神村的案子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有在本地作案的,十年前的黄金大劫案,十五年前的河道奸/杀案,甚至是二十年前的一桩全家灭门案……
有发生在外地的案子,入室抢劫杀人案,商场爆炸案,甚至还有发生在国外的一次恐/怖袭击……
记录员头皮都麻了,这是山村?这是恐怖基地吧!
小说里头的恶人谷,也没这么恐怖的呀!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河神村这个地方,确实是容易滋生出罪恶来。
当所有人都将活人祭祀视作平常,面对两条鲜活生命的流逝无动于衷的时候。
就不应该指望他们内心还残存着正常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警方为什么能快速地掌握那么多的口供?
还不是因为平时这些人扎堆聚集在一起,没什么好吹牛的东西。
除开钱权美色,就只有吹嘘自己当年做下的事情。
他们也不怕对方告发,反正大家互有把柄捏在手里,你要是敢整我,我也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谁能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警方来个一锅端,一网打尽。
就连有些自认行事谨慎,便是在外面犯下大案,回到河神村也一言不发的人,都被人抖出了老底。
被警方审讯的时候还一脸不敢置信地发问,“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
负责审讯的警察和记录员面面相觑,我们怎么知道的?还不是你们自己人说的。
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其实那些老阴逼早就将你的老底都掏的干干净净。
当做一张护身牌牢牢地捏在手里,就等着什么时候甩你一个王炸。
审讯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过程中,从河神村被解救出来的众多受害者,也在医院接受着治疗。
除开那些已经被拐卖,还没寻回的受害者。
警方在河神村地窖、猪圈等地方,一共解救出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受害者七名。
这七个女孩,有的已经四五十岁,有的还不到二十。
有人被打断了双腿,有人身上满是烫过的烟头。
有人瘦骨嶙峋,有人小腹凸起,里面是死去不久的婴孩……
她们唯一的共同点只有一个。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出了一些精神方面的问题。
一个女孩极度抗拒任何人的靠近,尤其是男性。
只要有人靠近就会发出强烈的尖叫,挣扎,拳打脚踢,直到把自己折腾昏迷。
一个女孩不能见光,到了医院,也一定要把自己蒙到被子里,甚至连吃饭都要在被子里吃才行。
七个女孩连带林美瑕,都住在同一间八人病房里。
有志愿组织的志愿者,三班倒的照顾着这八个人。
“陈怡,陈怡,看看这是谁来了?”
一个女志愿者满脸笑容,带着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女人走进来。
被叫做陈怡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看上去顶多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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