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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摘星最先出现症状,她急促的呼吸着,像是一个喘不过气的哮喘症患者。
空气中能够听得到她如同风箱一般艰难的呼吸声。
不知何时,原本和沈摘星何莉处在同一个空间中的“刘彻”,竟是消失在了房间当中。
何莉警觉地朝四周张望,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苍茫之色。
明明身下就是刘家的沙发,明明不远处就是刘家的电视机,茶几,还有摆放着吊篮的支架,然而通向刘家大门的路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被厚厚窗帘遮蔽的窗户也不见了踪影,仿佛她们带着这几件东西,穿越到了一片上下左右前后不分的混沌时空一般。
饶是何莉见多识广,又跟在沈摘星身边许久,也不免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而在外,正在厨房做饭的梁爽与梁二叔两人,同时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一般,手下的动作变得机械起来,明明一根玉米已经被剥的只剩下光秃秃的玉米棒子,梁二叔却还像是上面布满了玉米粒一般一颗颗的摘着,至于正在熬汤的何莉,则是反反复复的重复着用汤勺在锅里搅拌的那个动作,以至于煎好熬汤的鱼,都要被她给绞成了肉泥。
窗外,阳光明媚,买菜归来的老人小孩,漫步于冬日的暖阳当中,有小男孩惊乍乍的跑过,留下一大片大呼小叫的喊声,也有小女孩蹬着还上着辅助轮的自行车,叮铃铃的脆响从这头蔓延到那头。
然而热闹都是别人的,刘家什么都没有。
寒冷,阴森,可怕,诡异。
这就是刘家此时的气氛。
打破这一片诡异寂静的是沈摘星的手机。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沈摘星手忙脚乱地接起来。
“喂,老婆。到了,到了,八点过就到了,到了这边就有人接,现在都坐在刘叔家里了,人家不是故意不给你打电话的,人家困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什么时候这么早起过,在车上梁姨又一直在问我问题……”
上一秒迷茫少女,下一秒旁若无人的打亲热电话。
沈摘星的转变那叫一个突兀和猝不及防,于是诡异的空气中开始有丝丝的尴尬在弥漫。
真不是沈摘星不给“刘彻”面子,而是天大地大,哪有老婆大人最大?
面子这个东西,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
你个连越公主电话都屏蔽不了的废柴,还想学别人做什么大BOSS?
亲,这边建议您找个厂上班吧,有助于您实现白日梦呢!
“刘彻”显然愣住了,他想不明白,这个电话是怎么打进来的。
他测试过很多次,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一切的信号都是受到干扰的。
也就是说不管是上网还是打电话,只要没有得到他的同意,就不可能实现。
事实上,由于干扰的不可控性,就算他同意了,也实现不了……
那么问题来了,沈摘星这个电话是怎么打进来的,她又是怎么接听的呢?
以及上一秒还看起来被他鬼迷心窍的沈摘星,为什么下一秒能这么正常?
太多疑惑在他的心头萦绕,不等“刘彻”思索出一个答案,一件更为恐怖的事情在他面前发生——沈摘星的背后,一道身着大红色嫁衣的身影,突然浮现,并且从透明转向凝实。
“啪嗒——”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咯哒咯哒……”好像是牙齿与牙齿碰撞的声音。
“有鬼啊!”
迷雾散去,“刘彻”的身影露了出来,他跌倒在地面,身体紧靠着墙壁,表情惊恐,在他旁边,是一把扫把。
“扫把?”看清了凶器的沈摘星颇为无语,他不会是想靠着这个东西制服何莉吧?
“哪里有鬼?”既然伪装被拆穿了,沈摘星也懒得装了,假模假样的左右环顾一圈,目光落在“刘彻”身上,“你不就是鬼吗?你怕什么?”
“你、你背后那个红衣女鬼,你、你看不见吗?”
“刘彻”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被拆穿,反而指着沈摘星的后背瑟瑟发抖的问道。
沈摘星转头看去,当然是什么都没有。
她转过头来,“你在说什么笑话呢?这里的鬼难道不是只有你一只吗?”
“真的有鬼啊!我看见了,就在你背后!”“刘彻”显得相当崩溃,就像是一个撞了鬼告诉朋友却完全不被信任的人,他发疯一般的咆哮道,“真的有鬼,这间屋子里真的有两只鬼,除了我还有一个红衣女鬼!你相信我,她真的在这里!”
“哦,你是说她吗?”沈摘星手一伸,从虚空中拉出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人,她冲着“刘彻”抱歉一笑,“让你见笑了,这是我妻子。”
巨大的震撼冲击着“刘彻”的心灵,后者突然剧烈的翻起了白眼,似乎要晕倒过去,然而身体与意识的配合却很不到位,在翻了数次白眼之后,“刘彻”仍然坚定的清醒着。
被沈摘星从电话里拉出来的越公主,已然意识到眼下发生了什么事情,眉头微蹙轻斥了沈摘星一声,“胡闹。”
话这样说,脸上却看不到多少怒意。
沈摘星拉着老婆的手,笑嘻嘻的问道:“老婆,跨境旅游的感觉如何?”
“不如何。”越公主难得的翻个白眼,“手机给我,我让助理把工作上的事宜发到你的手机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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