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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吸血鬼了,像只新出土的木乃伊。
“一点意外。”安德烈找了件新衣服穿上,当布料遮盖身体的时候,较薄地方的纱布已经有些淡红色。
安德烈的神态和动作与往常没什么两样,但略微停滞的气息出卖了他。
烧伤不同以往,至少血族的自愈能力被抵消了,伤口会带来痛感。
这样严重的伤只有圣器能造成,联想起诊疗室和突然安全的自己,莱恩斯顿时有了猜想。
田医生的忐忑和突然退缩顿时变得合理,警惕与多疑散去,莱恩斯的眉却皱得更深了。
“去见马修。”安德烈整理好衣服,率先走出客房。
莱恩斯的视线在他后背停留了片刻跟了上去。
马修一直都在书房等着。
此时距离安德烈将莱恩斯带回来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马修至今都还在回味如魔鬼临世般的吸血鬼站在别墅外注视他的场面。
安德烈拽着莱恩斯后颈的衣服,把猎人拖进了客房。
安德烈受了不轻的伤,莱恩斯倒是没什么皮肉伤,只是一直在昏迷。毫不体贴地将人扔在了地板上。
马修跟在身后,无比清晰地察觉到吸血鬼不愉的心情。而接下来他得知的信息则更加惊悚。
曼达一直瞒着他进行心理治疗,而这个心理医生是一只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贵族。
安德烈身上的血腥味浓重,指尖也沾着血迹,他幽幽地拿出绒布擦干净指甲,盯向马修的眼神带着审视与嘲讽:“考虑还要不要保守您的秘密吧,马修先生。”
魔鬼这样在他耳边低语,而马修则瞬间就被蛊惑,甚至带着愧疚与懊悔。
他对曼达的信任与放心竟将自己的爱人推向深渊,安德烈说出的那只吸血鬼的名字在记录簿上根本没有出现,这样的血族要么实力与名气一样默默无闻,要么就是藏匿与人类社会,经验丰富的捕猎者。
意识到事态的严肃,马修毫无疑虑地决定将秘密和盘托出。
然而安德烈对人类的秘密没有兴趣,他舔了舔干裂的唇角,感受着后背陌生的疼痛对马修说:“接受您委托的是血猎的猎人,马修先生,您搞错求助对象了。”
来自不同物种的审视与轻蔑让马修本能地紧张,肌肉记忆甚至告诉他此刻应该拔出匕首迅速除掉危险来源。
这晚的安德烈和以往收敛利齿的大猫不一样,这才是吸血鬼,一个强大危险又高傲的种族。
马修在书房呆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到莱恩斯醒来。
关于戴竹的事情,马修选择对曼达隐瞒大部分事实,只是告诉她心理医生和皇室有牵连,可能对她进行了暗示才导致异像的出现。
得知此事曼达大病一场,那双温润的眸子都变得忧郁起来。
马修为戴竹的事情焦头烂额,再无闲暇心思照顾爱人的情绪,只能干巴巴地宽慰,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将保守的秘密告诉莱恩斯和安德烈。
马修将两人迎入书房,书房有些细微的变化,角落多了置物架,玻璃罩子将四四方方的木台包裹严实,里面放着一本摊开的书。
书的内容全部是手写记录,还画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图案。
马修看到两人的目光落在书上,大大方方解释:“这是我对阵法研究的所有笔记。皇室要找的,就是它。”
“戴竹的出现证明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对于我和曼达的事情,我知无不言,但烦请两位替我保密。”马修说。
“如果牵扯过深,我有义务向血猎汇报。”莱恩斯说着,拒绝了马修邀请他们坐下的手势。
安德烈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莱恩斯,感兴趣地挑起了眉。
“事情要从很久之前说起……”马修叹了口气,缓缓说到。
马修漫长的生命注定这是一个跨越几代人的复杂故事。
一切从血族在维森诺尔肆虐开始说起,人类与血族的矛盾日益加深,皇室为了人类的安全开始着手对抗血族。
马修就是那时被委任研究阵法,然而人类对咒术毫无头绪,短暂的生命几乎瞬息将过,马修却不过刚刚步入阵法的门槛。
在给诺德写那封信时,马修的确已经感受到自己的死期,但天无绝人之路,似乎上帝不愿血族肆虐一般,马修找到了一种禁术。
这种禁术能够延长寿命,却不似皇室想得那么单纯。禁术的作用实际是回溯。
回溯个体上的时间,每一个细胞都会倒流,当过了壮年时期,回溯就从进化变作了退化。
“我的记忆和智力其实都在衰退。”马修说,“习得的东西会随着回溯效果而遗忘,在壮年时期我可以通过加倍的努力去学习,但越往后,智力也会退缩。这并不是个美好的法术,他是诅咒。”
“曼达发现了我的异常,并固执地要求陪着我。所以我在她身上也施加了诅咒,但效果由我承担。”
不断遗忘,不断学习,双重诅咒下马修的细胞更新速度更快,遗忘也发生地更频繁。
而就是这样一种充满对人性贪婪的嘲讽与恶意的咒法,却让贵族皇室趋之若鹜。
第一百二十一章
马修利用禁法延长了自己的寿命,由于对不断遗忘阵法知识,他只能花费大量时间去学习巩固基础技能,通过培养肌肉记忆来抵抗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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