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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巧将手中的盖头重新盖在头上,然后捡起晏时的剑,轻问了一句:“你可还愿娶我?”
金属落地声响起,鲜血浸湿了嫁衣,童巧的身子缓缓的倒在了晏时的旁边,隔着一道低低的门槛。
童巧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样貌比起年少时更为出众,长相这般柔美的女子尽会有着这般刚烈的性格,嵇炘昔看着她的面庞,心中有些触动。
目睹了全过程的晏时,呆立在童巧的身旁,一时之间今夜这将军府内盘桓的怨气与煞气尽数涌入她的体内,原本纯净的灵体立时因为沾染了怨气变得浑浊不堪。
这样的一生,连嵇炘昔都觉得很是难受,晏时这一生实在太苦了,唯一快乐的时光大概不过是在童家做长工的那两年,大婚之夜最信任的朋友背叛她还企图玷污她的妻子,而童巧往生的路上也遇不上晏时,因为晏时的时间停在了这一晚,两人自此永远相隔。
嵇炘昔看着面前的晏时,成为了怨灵的晏时没有做别的,她只是安静的待在这将军府中,守着那方红盖头。
耳边传来了物体碰撞的声音,嵇炘昔知道自己将要从这段回忆中离开,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的时候,视线仍处在黑暗之中,她想起自己先前前被东西盖住了脸。
她正要伸手去扯,但是已有人先一步替她摘去,少年人微笑的看着她,英气的面容带着几分坚毅,手中执着一块红盖头站在她的身前,她不由自主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晏时。”
晏时嘴角绽开一个柔软的笑意,眼角是闪烁的泪花,她轻轻的说道:“巧巧,我愿意。”
第一百五十五章
晏时说完这话身影便飘散在了半空中, 那方红盖头飘飘扬扬的落在了嵇炘昔的身前,紧接着是荀攸灵的身影闯进了她的视线。
荀攸灵将嵇炘昔紧紧的搂进怀中,嵇炘昔能感觉到她轻轻的颤抖,顿时用力的回搂住对方, 低低的唤道:“小春。”
“我在我在, 刚才吓死我了, 你有没有事?屈若僐说你把她震出了体外, 陷入了昏迷,我当时真的是感觉心脏都要停了,我又不能进来,我得先把那家伙收拾了, 我......”荀攸灵上下的打量着嵇炘昔, 说的话语速很快带着些许语无伦次。
嵇炘昔抚上荀攸灵染血的嘴唇,心疼的问道:“是不是很痛?”
荀攸灵顿时鼻头一酸,委屈的说道:“痛,都痛死了, 但是这些都没所谓,主要是你,是你啊,昔昔。”
嵇炘昔紧紧的握着荀攸灵的手,突然轻声说道:“小春, 我喜欢你。”
荀攸灵一愣,随即应道:“我知道,我也喜欢你。”
嵇炘昔笑了, 在看过晏时和童巧的过往后,她无比的庆幸她爱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而且同样深爱着自己。
杂物间外头传来了罗谊的声音:“老板, 你来了!”
嵇炘昔收拾了一下情绪,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和时间,拉着荀攸灵起身,捡起那红盖头问道:“这晏时现在是什么情况?”
“晏时?你是说晏将军,你昏迷的期间我打掉了他大部分的怨气,然后他就突然改变的样貌,看样子像是得到了安抚,现在盘踞在你手中的红盖头上,不出意外的话晚些时候我想想怎么超渡了他。”荀攸灵看了眼嵇炘昔手里的红盖头,开口解释道。
嵇炘昔看着这即使过了百年依旧崭新如初的红盖头,心想晏时的心愿大抵只是想给童巧一个答复,她守着这红盖头数百年,如今自己代童巧听到了那声答复,也算是了了晏时的心愿。
她们一前一后走出杂物间,看到有人将大壮抬上了担架,而袁老板在和何道长说话,何道长的喉咙受损,说不出话来咿咿呀呀的拿手比划着,小眼睛不断的往她们这边看,看到嵇炘昔和荀攸灵出来顿时神色有些紧张比划了一阵紧跟着抬担架的人走了。
荀攸灵看着离去的何道长,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袁老板看见她们立马迎了上来,问道:“两位,我听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何道长他现在不方便说话,我想知道事情现在是进行到哪一步了?”
嵇炘昔将手中的红盖头递到袁老板面前说道:“一切的问题都在这上面,如今这红盖头由我们带走处理,这里已经没事了。”
袁老板看着嵇炘昔手上的红盖头,诧异的说道:“这东西原先有这么新吗?我记得当时因为它太破缺少观赏性,所以被丢在了杂物间,没想到居然是它的原因。”
随即袁老板又笑笑:“二位要带走我自然是没意见,只不过我还是想听听具体是怎么回事,能和我简单说说吗?”
“可以,罗谊也一起去吧,他能替我佐证,不然尽数成了我的一面之词,让袁老板心里留有疑惑就不好了。”嵇炘昔一额首,手指了指正背着小芸往她们这来的罗谊。
“哈哈哈,嵇小姐说笑了,我自然是百分百相信你们的,既然嵇小姐你这样说了,那小罗你一起来吧。”袁老板笑了一下,神情轻松却没有否决嵇炘昔的提议。
荀攸灵跟着嵇炘昔去和袁老板说明情况,而屈若僐和温连贞则是分头再次盘查酒店,看有没有遗漏的点没有注意到,罗谊将小芸一并送上车后便也赶往嵇炘昔她们所在的办公室。
袁老板的办公室在酒店的顶层,落地的窗户能俯瞰到整个酒店,嵇炘昔几人分别落座在沙发上,袁老板带着笑意给几人倒茶,介绍他这茶是朋友送来的,市面上可不多,荀攸灵端起喝了一口,低声和嵇炘昔耳语道:“我感觉比温姐姐泡的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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