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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那边蒲时轻声一笑,他本多是柔弱少年形象、可骨子里还是好勇斗狠,“姑娘说笑。分明是他仙门寻衅滋事,还要我去上门求和?姑娘与我说过骄傲,可不是这个骄傲法。”他又想到什么,加了一句,“再说姑娘,他仙门说我狐族杀人,姑娘身边……不正有一只六尾狐主?”
    言下之意,此事莫不又是你们一出好戏?
    “……嘛、他说的也对啦,”九一表示理解。
    月白也知他说得对,可她也有自己的任务。如今软的不行……来硬的?
    “妖皇明鉴。”可月白刚要说话,身旁的季无念夺过话头,“月白不是让你来求和、而是叫你来追责的。”
    那边蒲时顿了顿,“凌洲……?”
    “妖皇好,”季无念笑道,“皇的宝座可稳啊?”
    蒲时可没忘这两人关系,语气略有不善,“你要如何?”
    “我家月白拈花惹草,惹我不够还要去勾搭一只狐崽子,”季无念捏起月白下巴,在她一双冷眸中笑意绵绵、还刻意放低语气,“自然要给点教训,栽赃嫁祸一番……”
    月白扯开她的手,皱了眉头。
    “不过我无意扯你妖族全族,”季无念继续笑道,轻松得很,“那无极污蔑你妖族虐杀他们弟子、要起事端,简直无稽之谈。”季无念见月白冷下一双眼眸,就笑着亲她眼睛,语气轻盈,“那人我杀的,活口在妖市、被阿杜娘救了。”
    “你去寻,治好了扔他们面前,他自会提我名字。”季无念蹭蹭月白的脸,“再说当年江宁两家,阿山兔小都在你那儿,谁是谁非、自有公道,正好堵住那些伪君子的嘴。”
    月白没说话,蒲时也沉默了一会儿。
    季无念见没人理她,又补一句,“你堂堂妖皇,不会不敢上三清一叙吧?”
    蒲时总算有反应,回她一句“激将无用”。
    季无念吐了下舌头,在月白颈间蹭了蹭。
    “我妖族不惧厮杀,”蒲时说,“他们若欺人太甚,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一个“若”字已是软化,月白觉得今日足够,淡淡说道,“还请妖皇好好考虑。”
    蒲时没多说,月白这边也将符撤了去。
    季无念捏住她的手,指尖抚着她手指,“妖族百年内乱、这才刚有个定下来的皇、想过几年安生……虽说外族之祸利于团结,但蒲时应该也不会希望在这时候多生杀戮。”
    简而言之、他会来的。
    可听在月白耳里,却是季无念又在凌洲脑袋上、加了一笔账。
    这样拿自己当靶子,月白也不知未来得花多少心思才能保下她来。
    季无念见她侧头看自己,把脸凑过去、让她亲一下自己脸颊,笑道,“怎么了?”
    “无极、藏雪若觊觎妖族,”月白不想去指摘她的行为处事,只是淡淡说道,“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明知道是魔修阴谋还要故意入套去与妖族相争,”季无念笑笑,“此等事说出来就是个‘蠢’字,左任和元酒还会顾忌门派面子,不会做的。”
    说来说去、还是拿自己当靶子。
    月白不知她杀宋则的手段非常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个理由,但在一定程度上、并不喜欢这种做法。可以算计的人这么多,怎么就那么喜欢坑害自己?
    这一步一步,她说着是要往魔界高处去、却都只是在稳住仙门、壮大妖界,月白是想不出于魔修何利。想来还是因为季无念自有立场,诸多说法、不过为此。
    还是在骗人。
    身后人依旧笑意盈盈,见月白不理她、低着头玩起了月白腰间系带。
    这系带以前被她砍掉过,化作散星后又悄然回复,不知解不解得掉?
    指尖向前,却直直得从系带虚影中穿过。
    “别闹。”
    说话的人也成一身虚影,抬步便从季无念怀中走出,星星点点,如万千尘芒聚落、不似在人间。
    季无念看得有些痴了,一只手伸出去、却顿在半空,不敢触碰。
    有时她很怕月白只不过真是这世间一道虚影,这万千种种不过是自己臆想,从未成真。可若真的只是臆想也好,那月白、也还是这上天给她送的一份厚礼。
    月白转身,看她一副傻样,问,“怎么了?”
    伸出的手被托起,月白即便冷淡、却总是温柔。
    季无念反手将她牵住,握的紧紧的,笑问,“月白、遇见我之前,你便一直在这里么?”
    这里?三清?
    月白想了想,“不算吧。”
    “那若是我想早些认识你,”季无念走到她身边,一张笑面,“我该去哪里寻你?”
    “寻我?”月白看她笑,便也笑回去,“你寻我做什么?”
    “当然是早点拐走,藏起来。”季无念总爱抱她,贴在她背上,轻笑,“免得被人抢先。”
    现在也没人抢,月白也不在乎。
    但月白不喜欢她太得意,总得口头上压她,“你寻不着我,只能我来寻你。”
    这是个十分现实的回答,季无念真的对月白知之甚少,但她也不在意、像个孩子般嘟起嘴,说月白“小心眼”。
    月白小心眼也不是一天两天,哪里怕她说。不过时间差不多、她打算回去继续睡会儿,于是一眼瞥去,“放手。”
    季无念又说她,“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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