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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九黎不理他,只是又开了一瓶酒精,垂着眼,仿佛很无害似的往他胸膛之上泼。
冷血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他的动作根本就是迟缓的,因此他没有办法躲过贺九黎泼酒精的动作。
一整瓶的酒精都被泼在了他的身上,这冰冷的液体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流淌,流进了沾满尘土的伤口之中,几乎是瞬间,冷血的脸色就变的惨白起来,他眼前一黑,刚刚撑起的身子就狼狈的跌回床板之上,发出砰的一声。
但他仍只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闷哼声,他这个人仿佛已习惯于忍耐。
他剧烈又压抑的喘着气,感受胸口那一道被横劈的伤口处传来的那种能让人发疯的剧痛,这痛如此真实,像是巨浪一般,排山倒海的朝着他的大脑击打着。
他整个人都汗津津的,像是已快要在这折磨中承受不住一样。
贺九黎捏过棉花,一句话都没有说,只若无其事的帮他清理着伤口里的杂质。
冷血大梦初醒般的睁眼,看见女子微微低下头来,她长长的睫毛垂着,好似一只蝴蝶似的,在颤动,在扑闪。她雍容的发髻之中插着一把金梳,上头坠着一颗流光溢彩的蓝宝石。
他被那宝石的光芒晃了眼睛。
酒精留在他身上的剧痛已经消去了大半,而贺九黎用棉球擦拭他伤口而产生的痛觉,细细的、痒痒的、似一根小小的尖锥一样刺着他。
……这也并算不得什么痛苦的折磨了。
他仍僵硬着身子,只听见自己的心通通的狂跳着,说不上来是因为被看穿的惊吓还是因为这个陌生女子如今与他的距离实在是有点近……
半晌过后,贺九黎清洗干净了伤口,开始为他缝合伤口,他的伤口外翻的太严重,要是不用拉扣缝合,血是很难止住的。
或许是因为他手里的东西实在是有些太奇怪,冷血忍不住盯着看了好几眼,贺九黎瞟了他一眼,他又立刻收回了自己的好奇,垂着眼眸放缓呼吸,嘴角的弧度向下,一如他的剑一样的薄和利。
只是一眼也不去看贺九黎。
缝合伤口的过程并不复杂,她很快就把最狰狞的刀伤给弄好了,然后在涂上碘伏消炎,用纱布包裹好,简单的应急处理就算做好了。
在这个过程中,冷血一声都没有吭,只是头上已浮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
等到贺九黎大功告成的时候,他才踌躇了片刻,生硬的说了一句“多谢”。
对刚刚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倒是一点儿都不想提。
贺九黎盯了他一会儿,冷血不看她,却能感觉到她的视线,他无所适从,有些僵硬的伸手去把自己大敞的衣襟整理好。
脑子里还在乱哄哄的想着刚刚贺九黎说的那句话。
那句话是: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把自己弄出那么多伤口来……
他在听见这话的一瞬间,甚至快要压抑不住自己要暴起杀人的冲动,他气血上涌,好不容易压制住了这种欲望,又因为虚弱而不得不躺在这里任她摆弄。
如今伤口也被包扎好了。
他知晓她乃是他的恩人,但他还是只冷淡的说了一句:“告辞。”
这很失礼,但却是冷血此刻能做出来的、最得体的反应了。
然后他就强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准备一步一步的走回神侯府去了。
贺九黎在他身后发笑,像是觉得十分有趣似得说道:“你到底是喜欢伤人呢?还是喜欢被人伤呢?”
冷血脑子里的那根弦几乎瞬间就要断掉,他猛地回过头去,右手已紧紧的握上了他的剑柄。
一直被他死死压制住的杀欲翻腾着,几乎要把他的双眼都给烧红了。
冷血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你不要再说了!”
他深知自己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不是一个能正常行走在阳光之下的人,可这么多年,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从来都只把他的剑指向那些真正的该死之人。
给自己一个发泄的空当,也给自己的剑一个合适的理由。
可现在……
这女子只用了两句话,就把他多年的伪装全部给撕下来了。
他被翻滚的、沸腾的欲望给烧灼着,连瞳孔都因为紧张而缩小,他死死的咬着牙,像是在和自己内心里的恶魔在缠斗一样。
实在是被折磨的不轻。
贺九黎当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她不仅看出冷血是在惩罚自己,还看的出他是为什么惩罚自己。
她仍坐在床边,十分自然的理了理自己额前的一缕碎发。
她决定大发慈悲的放过冷血。
只听她若无其事道:“不用这么绷着自己,小心伤口又给崩出血,浪费我半天的功夫。”
冷血的背依然紧紧的绷着,像是没听见这句话一样。他那略显冷酷和无情的薄唇抿着,竟是一句话都不打算跟贺九黎说。
贺九黎叹了口气,又道:“既然你要走,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不动呢?”
冷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警觉和戒备。
但他的脊背终于也不那么僵硬了,他慢慢的转过头去,以剑为支撑,一步一步的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魔改就是我的风格!
看四大名捕震关东的时候我就想,这小哥!绝对是个抖S!这性格,好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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