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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青年叹道:“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儿都沉不住气,我话还没说完呢!”语气充斥着不符合他身份的老成。
    顿了顿,神秘兮兮地道:“我虽不懂重塑,但我会换啊,找个有道行的人,抽取他的灵脉,给庄道友换上,不就可以了?”
    “可这……这分明是邪术啊!”
    司马葵听得瞠目结舌,这种损人利己的方法绝非正派中人所为,倒是那些邪派修士惯常使用。
    这样一来,她也看出了黄袍青年的身份,他绝不是茅山宗的弟子,而是混入道门的邪派修仙者。
    黑袍青年冷笑:“庄夫人,你要想清楚,现下只有你口中的‘邪术’才能救他。”
    按理说司马葵该将这名邪派修士擒拿法办,然而他可能是唯一能救治庄无相的人。
    她表情扭曲,一时陷入两难的抉择中。
    对方也不着急,撩动袍子坐在她方才坐过的位置,自己倒茶自己饮。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她终是下定决心采用黑袍青年的方法,但她仍有疑惑要解:“你究竟为何要帮我们,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司马葵坚信世上没有白吃白喝的好事,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他的私心。
    “不瞒你说,我既是受人之托,也有自己的私心。敢问庄道友可有一位师妹,名唤‘云碧月’?”黑袍青年道。
    “是她请你来的?”司马葵神色大变,满眼凝聚着浓重的嫉妒,切齿低骂,“这个贱人!明明身边都有了男人,还惦记着别人的丈夫!”
    黑袍青年极为不满:“年轻人,听我说完,不要总打断别人说话。数日前,这个云碧月和一个长相粗豪的男人,还有一只可怖的红衣厉鬼,在我的地盘闹事,毁掉我的僵尸大军,还抢走我看上的宝藏……”
    他越说眼中怨恨之色越浓,捧着茶杯的手捏得更加用力,“下午在丹华宫,又让我见到他们,我要你们在明日的金鼎大会上,揭穿那厉鬼的身份!届时她定会被各大道派围攻,我便伺机从她们手里拿回宝藏。”
    司马葵大惊失色,红……红衣厉鬼!她瞬间联想到废了庄无相的那位红衣鬼王,又忆起此番见到云碧月时,她身边那两人,一个长相粗豪,一个身穿红衣,正符合黑袍青年的描述。
    怪不得,怪不得那红衣女的脸上要覆黑纱,她还当是有什么病症,原来是那鬼王为了隐藏身份!
    她的心脏怦怦地剧烈跳动,又惊又惧,那红衣鬼王与庄无相有不小的仇怨,任其发展下去必成大患。
    司马葵只好答应同黑袍青年合作。
    黑袍青年说出为庄无相换脉的要求:“众所周知,灵脉与心念相通,灵脉的选用必须是对方心甘情愿献出,若是强取豪夺,心念产生怨恨,灵脉逆反,反而会引起更严重的麻烦,更甚者会爆体而亡。”
    司马葵只犹豫了半刻,便道:“用我的。”
    “夫人对庄道友真可谓伉俪情深啊!”黑袍青年言语中夹杂着一丝嘲讽的意味,“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司马葵将庄无相往床里带了带,自己在外侧躺下,与他挨着。
    她侧过头凝视庄无相的脸,目光中情意绵绵:“庄无相,你给我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庄无相眉毛颤了一下,向来无动于衷的眸里难得涌上几分动容:“啊……”
    抽取灵脉的过程很短,但十分痛苦,司马葵感觉自己的每一寸关节像被锥子钻出空隙,灵脉蛇一般从空隙里爬过,一丝一丝被勾出体外,再纫进庄无相的身体里。
    完成换脉后,黑袍青年再将庄无相全身的骨头一点点接上。
    周身灵气翻涌,庄无相缓缓坐起身,颤巍巍地尝试着将手掌举到眼前,握拳,张开,握拳,张开……
    确认身体重新恢复,他张了张嘴:“多谢阁下。”因长久没有说话,声音略带沙哑。
    又回首看向躺在床上的司马葵,只见她面白如纸,额头香汗淋漓,整个人如同在阎罗殿走了一遭。
    庄无相眸光微微烁动,轻抬衣袖缓缓凑上她的前额。
    “师兄!”
    背后传来一声娇滴滴地嗔唤,一团白雾突然从黑袍青年的袍袖里蹿出,化成人形立在床前。
    庄无相动作一滞,转过身来,定定地看向那人形,目光逐渐痴迷:“小……小师妹……”
    眼前这人形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与师妹云碧月一般无二,再看那神情举止和之前假冒的货色有着天壤之别。
    这是他真真正正的小师妹“云碧月”。
    黑袍青年不动声色地捋了捋袍袖,真是个急性子的家伙,这就按捺不住跑出来了?
    “云碧月”凤眸含泪,悲悲切切:“师兄,我好想你呀!”
    庄无相向她伸出手去,胳膊却猛然被人从后面钳住。
    司马葵赤红着眼瞪他,语气虚弱地一字字喊着他的名字:“庄——无——相!”
    仅仅三个字,满含对他的控诉和质问。
    “云碧月”见状,立刻小鸟依人般坐进庄无相怀里,声如莺啼般动听:“师兄,你如今已经痊愈,她已经没用处了,就别去管她了。”
    “云——碧——月,你——这——贱——人!”司马葵眼里充血,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付出就这样给她人作了嫁衣。
    她死死地盯着庄无相:“庄无相,我刚刚才将自己的灵脉给了你,你这么快就要卸磨杀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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