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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自己答应要在今天帮五条悟吧。毕竟今天还剩几分钟。
身后传来鞋底接触地面的声音。
佐助轻巧地落在地面,和五条悟处于平齐状态,中间隔了一米的距离向前走。
五条悟一直沉默着,他也没说话。
他们走过了长长的小道,经过了学生上课的教学楼、操场,很快就回到了五条悟的宿舍。
五条悟在客厅停下了。
“好啦,小孩子该睡觉了。”他笑眯眯地对佐助说,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啊,”白发青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眼睛又弯了起来,“我两只手都脏啦,快点回去吧,佐助。今天谢谢你。”
他手上的伤口早已消失不见,现在只剩下干涸的血迹。
“别笑了,”佐助拧起眉毛,看着对方,“很难看。”
五条悟的睫毛颤了一下,笑容淡了一些。
“算了,有事叫我。”佐助没再看他,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已经过去了,他的“帮助”也就到此为止了。
——
五条悟没有叫他。
他当然不会叫佐助。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根本没空停下来。他们两个人仿佛只是在百鬼夜行那天短暂地合作了一下,就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佐助继续独自祓除咒灵,没事的时候就在森林里待着。他则连着三四天都在办公室、教室、协会、监|禁室之间来回游荡,就算回去也只是待一会儿就离开。
甚至自己是在躲着佐助也说不定。
五条悟想。
他觉得自己第二天就已经完全调整好了心态,可以在面对不知情的学生时露出捉狭的笑容,也可以在夜蛾面前平静地讨论要如何善后。
——但他不想看见佐助的眼睛。
他没有和对方说过一点杰的事情,甚至连他和硝子、和夜蛾之间的关系对方也不知道。
想都没想过。
那天晚上,少年看着他的眼神不是那种“我理解你很难受”的眼神,而是平静得只有他自己的倒影。
这反倒让他觉得自己完全被看透了。在对方面前变得狼狈不堪。
头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五条悟,特级诅咒师夏油杰究竟在哪里?”
又来了。
这次终于没把他叫到京都去,而是就在高专专用的联络室,布置了可以远程交流的术式,灯光昏暗,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股跟不上时代的气息。
五条悟穿着高专|制服,不耐烦地换了个姿势:“别问了,都说了已经死了,尸体埋了。”
“那他的尸体呢?我们必须进行解剖!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情报!”
“没错,那些诅咒师都是些杂鱼,知道的太少了。”
“夏油杰的术式也很有研究价值。”
……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太好了?”五条悟低声说。“所以才总是做这种蠢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油杰是整个咒术界的敌人!”
“觉得我杀了他,就是听你们的话,所以和你们是一路人了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和缓,好像只是单纯觉得疑惑。
他并不是因为这群人的命令才杀死杰的。
他回去的很及时,不,就算他当时直接留在高专也已经晚了。十年前就晚了。
五条悟已经放走过一次对方,这次对方选择直接在人口最密集的区域发动袭击,协会不可能容忍他再一次手下留情。
更何况夏油杰根本逃不掉,就算他得到了里香,最终能造成的损失也不足以动摇这个国家,更不要提全世界了。
夏油杰清楚这一点,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五条悟回想起自己回到高专时看到的场面。里香完全显现,夏油杰的极之番在空中摇摇欲坠,最终完全破碎。但他还没有完全失去战斗力。
自己收到的命令是尽量生擒,可以杀死,决不能让对方逃脱。但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让对方安全离开。
因为他是最强。
但是五条悟没有这么做。他的同伴被咒灵撕扯、他的旧友在痛苦中挣扎,该结束了。他冷静地想。然后动手了。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夏油杰笑着说。我早就想和你这样打一架了。
他早有死志,最后担忧的,也不过是那群所谓“家人”的安危。五条悟冷漠地想。可那些人又和他五条悟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他只说“他们都没死”,至于之后怎么样,他一点都不在乎。
“你是在说自己和夏油杰是一路人吗,五条悟?所以你也用咒灵当做自己的式神?”
“还有你的咒灵,它的危险性太高了,必须尽快祓除封印!”
怎么又扯到佐助身上了?
他应该是感到愤怒的。五条悟想。
但就像当年天内理子死后他面对伏黑甚尔并没有多少愤怒,只有突破自我的愉悦一样;杰死时他没有感到多少悲伤,面对这群蠢货也并不觉得愤怒,反倒只有淡淡的怜悯。
“真可怜,”五条悟真心实意地说,甚至还笑了一下,“我还专门让佐助留手好让你们活捉那些诅咒师,结果最后往协会送的时候居然能跑得七七八八。人也看不住,讨厌我还要用我,你们也太可怜了。一把年纪还要受这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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