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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仿佛永远不会消失的信息突然少了大半,而原本在这片空间中漂浮着、流动着、不断生成并融合在一起的咒力也从他的感知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力量——佐助的查克拉像一层半透明的纱一样,把他们包裹了起来,只要五条悟不刻意去看,感知中就只剩下一片模糊。
清晰而又鲜明的存在着的,只有他自己,和身边的黑发少年。
佐助松开了原本捏在一起的几根手指,把双手重新摆在腿上,默不作声地盯着前面的场地,好像没感觉到另一个人的视线一样。
啊,更烦了。
五条悟光明正大地睁着眼,盯了佐助两秒,才把眼一闭,头一仰,靠着椅子不说话了。
他刚才怎么会找这么个垃圾理由?
——
休息时间其实只有三分钟。
一眨眼就过去了。
仁王雅治把毛巾从脖子上抽下来,球拍在手腕上转了两圈,脸上已经带上了狐狸一样的笑,心里却在冷静地计算着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
要根据这盘的进展决定从还剩几球的时候开始酝酿,又要在什么时候用出幻影。
幻影也不是那么好用出来的,更何况他要幻影的对象并非是网球高手,而是来自世界的另一面,拥有特殊力量、身体素质远非常人可比的宇智波佐助。
对方还救了他的命。
所以,作为难得的安可,幻影成这样一个形象也很不错,总不能让其他人一直以为他不用幻影以后就一直没有进化吧?
他舔了舔嘴角,冲着球场另一端的对手挑了下眉:“这一盘会很有意思哦,puri~”
伴随着网球鞋胶质鞋底与PVC材质的地面摩擦发出的咯吱声,黄绿色的小球在场地两端来回飞行,被拍线拦下,经过短暂的蓄力,以各种刁钻的角度飞向球网的另一边。
很顺利……
仁王雅治想,他觉得今天也许能在幻影下多打两球。
但首先,要确保就算幻影失败,也能赢下这场比赛。
他也是个胜利至上主义者。
佐助发现,仁王雅治终于开始谨慎地、克制地使用自己的精神力了。
——和当时在立海大网球场上,大大咧咧地用精神力往他脸上按不同,仁王雅治使用的精神力还不到对面选手的三分之一,这会儿正巧妙地引导着另一方,做出一些微小的改变。
五条悟还在旁边闭着眼,莫名其妙地鼓起气来。
他还没生气呢,佐助想,那种被五条悟的力量包围、被强烈地注视着的感觉实在奇怪。
转移注意力找别的东西不好吗?
他的视线依旧集中在场内。
场上的形势在仁王雅治开始更大范围地使用精神力之后多少有点一边倒的意思。
2-1,3-1,4-2……
但随着比分的不断增加,观众席上渐渐出现了一些疑惑的声音。
“不是说仁王雅治会很多特别的技巧吗……”
“感觉完全没有在诱导别人啊……”
“仁王前辈状态不好吗……”
“仁王那家伙又想干什么?”迹部景吾的声音也有几分狐疑,“精神力那么多,不用幻影也没必要这么谨慎吧?”
忍足侑士轻笑了一下:“说不定只是想确保万无一失呢?”
他听起来同样玩笑意味很浓,显然也不觉得仁王雅治会甘心打一场这样平淡无奇的比赛。
但如果仁王雅治真的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赢了比赛,转头又宣布这是场成功的欺诈,忍足侑士觉得自己可能也不会非常意外。
反正这位球场上的欺诈师在每一次挥拍时想了什么大概没几个人猜得到,每次总是能让人大吃一惊。比如当年和迹部同调打出的最后一球,再比如吓到了所有人的那次宣言——最后的幻影。
场上的比分很快到了5-2,顺利的话,只需要四个球,立海大就会成为本届IH的全国冠军。
四个球。
“Change sides.”裁判吹了下哨子,他们有九十秒的换场时间。
仁王雅治喝下最后一口电解质水,握了握拳,像抓剑一样抓着网球拍,和牧之藤的单打二号擦肩而过。
“你喜欢看返场演出吗?”他轻佻地问。
然后不等对方回答,就自顾自地走到了发球线后站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网球在地上弹了两下。
这种考验节奏的球类比赛,观众一般都会保持安静,只在必要的时间鼓掌欢呼。
所以当仁王雅治赶在裁判吹响发球哨之前开口时,不只是站在球场另一端的对手,前排的观众也听见了他说的是什么:“这次绝对是最后一次幻影了,我保证哦~”
虽说现在这个已经不能算是幻影了,但他就是想叫这个名字,他想,反正没人知道。
他的精神力猛地爆发出来,席卷了整个球场,然后迅速收拢聚集,覆盖在身上,异次元带着兜帽的虚影在身后一闪而过,同样融入了他的体内。
光线仿佛在空气中扭曲变形,当那个黄绿色的小球上升的速度降到最低,转而向下坠落时,原本站在那里的白发少年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是什么?”迹部景吾仔细观察着场中的情况。
他完全没见过仁王雅治幻影的对象,甚至怀疑对方幻影的是不是真人:哪有从头到脚裹着黑色衣服、五官模糊不清、还提着一把刀的网球选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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