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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一变脸,又是一副憨厚农民的样子了,沈清疏心里好笑,先入为主,并不相信他们一面之词,转身问那两人,“可是如他们所说?”
    那两人也看清了形势,知道这是能主持公道的,拱手道:“大人明鉴,我二人是隔壁县记录在册的公人,来这边办点私事,怎会去偷他的钱袋,这人抓住我就喊贼,要我赔他的钱。”
    他把一个有些破烂脏污的小锦袋递过来,“就是这个,他说是他的,可小人真没有偷,不知怎么回事,这袋子偏生挂在了我后腰上,我发现时便是空的。”
    那汉子翻了个白眼,撇嘴道:“你这贼厮鸟可真是笑死俺,你没偷,俺的钱袋会长脚跑你身上去喽?”
    “大人,您可千万别信他,他就是想赖了俺的钱,不信您打开看,这钱袋是俺娘特地找人做的,内里说是给我绣了‘平安’两个字。”
    沈清疏翻过来一看,确实如他所说。
    公人道:“便是你的钱袋,那也是空的,谁知是不是你故意挂我腰上,好用来讹我。”
    “放屁!”那汉子大怒,破口大骂道:“这是俺娘做的钱袋,老子到处找,会稀得讹你?劝你个龟孙,早点还了老子的钱,免得被带去吃牢饭。”
    哪个偷儿会闲得把钱袋悄悄挂别人腰上,看起来是这公人在说谎,可被偷的又像是一群泼皮无赖,也有可能是故意陷害,沈清疏听了一时拿不准,便道:“你二人先让出路来,随我回衙门再分说。”
    人群中,那乞儿少年神情越来越着急,眼见沈清疏要带人走,衙役也快到了,他终于下定决心,看着那公人,眼睛亮得可怕。
    那两人应了沈清疏的话,正要跟着去衙门,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开。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忽然猛地蹿出来,正是那乞儿,他扑到公人前面,从袖间漏出一把尖刀,厉喝一声,当胸一刀刺了进去。
    这一切如同兔起鹘落,瞬间发生,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公人捂着胸口,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慢慢滑倒在地上。
    那乞儿拍着手,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厮也有今天,哈哈哈,爹、娘,孩儿今日终于大仇得报了。”
    “杀人了,杀人了!”这时周围人群才如梦初醒,惊叫起来,争相着往后退。
    沈清疏又惊又怒,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凶案,她顾不得其他,赶紧先蹲下去看那公人的情况。
    这一刀又准又狠,正中心脏,鲜血很快染红了褐色的衣襟,伤者瞪大了眼,还在“嗬嗬”地喘着粗气,可这样的伤势,即便是后世的医疗水平,也无法救回来了。
    很快他就断了气,沈清疏暗叹了口气,合上他眼睛,起身看那乞儿凶手,他杀了人,居然并不害怕,也没有逃走,只是在原地看着死者冷笑。
    这时衙役才终于赶来,把他捉住,他也不反抗,像是早就想好了,束手就擒。
    沈清疏怒道:“你是何人,为何当街行凶?”
    乞儿笑道:“大哥哥,你是个好官,便拿了我去吧,我名叫江七,十年前我躲在家中柜子里捉迷藏,却亲眼见这人杀了我爹爹,使我家破人亡,我日寻夜寻,终于才在今日等到他,杀了他替我爹爹报仇,一命换他一命罢。”
    沈清疏看他目光清亮,说话也有条理,不像是在说谎,牵涉到十年前的旧事,案情立时变得更复杂了。
    这里正当要道,沈清疏决定先把人同尸体带回去再审。
    那几个汉子俱已吓得呆住,见沈清疏要带他们一块儿,都跪下来求饶,领头的道:“大人,这人的死跟我半点关系也无,人都死了,他欠我的钱我也不要了,能不能不押我们去衙门。”
    沈清疏还没说话,旁边的江七大笑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他的钱袋其实是我偷的,我知道这几人在街上厮混,平日里最是蛮不讲理,肯定要打那人一顿,兴许我便不用动刀,多揍得几拳,便也死了,却不料上天也要我手刃仇人,正遇上知县从此地过。”
    “好哇!原来是你这贼厮,居然还敢陷害俺。”那汉子对江七怒目而视,若非衙役在旁,几乎想一拳揍上去。
    沈清疏皱了皱眉,以防万一,还是让把人都押回去,两桩案子牵涉到一起,谁知道这二人是不是唱双簧。
    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人群散去,沈清疏回到马车上,林薇止也从笙寒那里,探听到究竟发生了何事。
    没想到探个路竟发生凶案,她仔细地打量了一圈,见沈清疏身上没被牵连受伤,才安心下来,问沈清疏具体经过。
    她没有见到行凶的场面,等听完,不禁有些可怜那小乞儿,“原是如此,他为父母报仇,也是情有可原。”
    时下的人,倒还颇赞同这种有冤报怨,有仇报仇的朴素思想,沈清疏摇摇头道:“先不说他所言之事是否如实,便是有深仇大恨,不能去报官么,杀人偿命,我见这孩子年龄尚小,他自己一辈子便也跟着搭进去了,十分可惜。”
    林薇止怜悯道:“那死者杀人在先,他是报父母之仇,不能酌情轻判,绕他一条性命么?”
    沈清疏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恐怕很难,首先他是当街持刀杀人,又在我这个知县官面前,影响十分恶劣,其次被杀的是隔壁县办差的公人,这案子还要递交到州府司理院,很难说上官会如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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