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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说沈清疏都忘了,这一下午奔波,确实又累又饿,不然还是先吃了饭再说。
    一切从简,丫鬟们把饭菜送过来,好在沈清疏伤的是左肩膀,并不影响吃饭。
    林薇止就坐在一边看她吃,间或说两句闲话,可看着看着,她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沈清疏平日里吃饭,一般都用左手把碗端起来,右手执筷,也习惯用左手喝汤,今日碗却稳稳放在桌上,挪都不挪一下,喝汤也放了筷子换右手。
    林薇止视线自然聚焦在她左手上,好一阵,见她手垂落着一动不动,心念一转,如何还能猜不到她手上问题。
    定是下午办差时手受伤了,竟然还敢瞒着她不说,林薇止心里担心的同时,又忍不住生出些恼怒。
    见沈清疏吃得正香,她不动声色地横了她一眼,勉强按耐着没有发作,只眸色深了些。
    等沈清疏吃完,擦了擦嘴,她忽然冷不丁地问:“左手怎么了?”
    糟糕,沈清疏一下知道自己露了底,悄悄抬头瞄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沉了下来,心道不妙。
    她不敢再隐瞒,赶紧补救道:“下午劝架时,肩膀挨了一下,所以有些使不上力,不过……”
    林薇止打断她,气恼道:“那你还说没事!”
    沈清疏一顿,讨好地对她笑了下,又讪讪道:“不严重的,只是皮肉伤,过两日便好。”
    “皮肉伤连碗都端不起了?”林薇止根本不信,扔过来一个眼刀子,冷声道:“去之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一定以自身安危为重……”沈清疏心虚地摸摸耳朵,不敢说下去了,小声辩解道:“情况紧急啊,再说我只挨了那么一小下,就是痛了点,真的没有那么严重的。”
    “你还想要多严重,”林薇止不满地哼了一声,压下其他情绪,起身走到她身后,揪住她的衣领往下拉,道:“脱下来,我看一看。”
    “啊?等等,”沈清疏措手不及,慌乱地按住她的手,急忙道:“我,我这一身都是汗,身上脏得很,你还是不要看了。”
    那一棒还是有点重的,她估计肩上肯定青了。
    林薇止便道:“也是,累了一天,那你快些去沐浴,洗完我替你擦药。”
    沈清疏有点愣神,傻傻地道:“你给我擦药?”
    “不然呢,”林薇止没好气地道:“你自己擦得到吗?”
    沈清疏不敢再说话了,她都忘了,她的身份肯定是不能让别人给擦药的。
    可是,擦药是不是要脱衣服,沈清疏坐在浴桶里,被热水熏着,脑海里不自觉闪过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绯红色从耳根染到了脖颈。
    这半年多以来,她们日夜同榻而眠,有时还会接吻拥抱,情到浓时,真的很难忍住,更何况会试之后,她易感期又来了一次,这么长时间下来,沈清疏觉得自己忍耐力倍增,立地就能成圣。
    她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总想着这回事儿,好像有点涩情,连忙往脸上泼了点水降温,控制自己不去想太多,伸手在左肩摸索着轻轻按了按,还是很疼,但她自己扭过头只能看见一点青色痕迹。
    等她沐浴完,换了衣裳回来,林薇止也把伤药找了出来,说起来,伤药也是老刘氏备的,就是怕她们有个磕磕碰碰,在县城里买不到好药。
    沈清疏老老实实在床边坐定,坐姿规矩,两手垂在膝上,目光也盯着脚尖,看着乖得很。
    林薇止看她这样子,终于消了点气,轻哼了一声,拿了药到她旁边坐下,命令道:“把衣服脱了,转过去。”
    为了上药方便,沈清疏只穿了一件亵衣,她抬眼望了林薇止一眼,见她解了发髻,披散着一头青丝,挽在耳后,衬得一张脸白皙秀美,她耳根不由得又有些发热,不敢再看,连忙转身过去背对着她。
    默了一瞬,她解开腰间绳结,慢慢将左边衣襟拉下来,露出半边肩背。
    大片的青紫色爬在玉色肌肤上,深浅不一,张牙舞爪的,像是想要破体而出,林薇止都来不及去想别的,一下子被它抓住了视线。
    好一阵儿都没有动静,房间里静悄悄的,沈清疏感觉到落在她肩上,有如实质一般的视线,忍不住转过头问:“怎么了?”
    一转头便见林薇止静静地凝着她,眼眶有些发红,像是随时便能落下泪来。
    沈清疏心里一慌,她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连忙转身牵住她的手,解释道:“你别担心,皮外伤就是这样的,皮下淤血所以看起来很吓人,其实并不怎么严重,很快就好了。”
    林薇止挣开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说点什么却又别开了头,根本就不想理她。
    “我真的没事,过几天淤血化了就好了,”沈清疏叹了口气,伸手摇了摇她肩膀,语气软软地求饶:“我错了,你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绝对没有下一次了,你不要不理我呀。”
    “你还想有下一次,”林薇止打开她的手,目光凌厉地扫过来,严肃道:“我问你,这一下倘若偏些,不是打在肩上,而是打在了你头上,会如何?”
    沈清疏呐呐道:“不会的,我有分寸的。”她又不傻,肯定会保护要紧脆弱的地方。
    居然还敢顶嘴,林薇止生气道:“有分寸,那今日怎么没避开?”
    以她的身手,今日真的只是个意外啊,沈清疏不知道怎么回话,只好认错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以身犯险了,便饶了我这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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