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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什么兴趣追究他们三人的去向,只是转身朝哥哥走去,踮起脚尖,把他大敞着的衣襟拢了拢。
    [衣服都快掉下去了。]
    我略微带着些嫌弃开口说道。
    以我实用主义者的思维来看,这件衣服着实不太符合我的审美,不过既然哥哥喜欢,我也会努力适应一下的。
    哥哥没有回应。
    他怔怔地看着我,倏忽间流下了眼泪。
    那颗透明的水滴像是空中的飞鸟,一闪而过,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哥哥给了我一个拥抱,雨水的潮气、森木的苦味和忍者身上挥散不去的血腥气一起涌来,将我笼罩从小闻到大的熟悉气息中。
    我微叹了一口气。
    以哥哥对我几近病态的依赖,他能忍受着离开我三年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我有些心软,怀着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慈爱心情,抬手回抱了回去。
    ……
    ……
    话虽如此,但是这个拥抱的时间是不是有些过长了。
    十分钟过去之后,我看着哥哥毫无松手迹象甚至越来越紧的拥抱,心中难得涌上的脉脉温情早已经消耗殆尽,只余下一片冷酷的铁石心肠。
    我毫不留情地用念力拎着哥哥的衣领把他从我身上撕下来。
    出乎我意料之外,哥哥脸上没有像从前偶尔得偿所愿时的满足和愉快,反倒表情很丑。
    ——泪流满面,被泪水浸润的漆黑眼珠中掩不住的狼狈和悔恨,奋力隐忍之下神情扭曲又难看。
    在那瞬间我几乎呆立在了原地,头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哥哥抬手遮住我的视线,又难堪地别过头去,声音闷闷道,“楠雄,别看。”
    我轻轻将哥哥放了下来,扯了扯哥哥的衣服让他蹲下来,又拉下了哥哥挡着自己脸的手,用衣袖替他擦了擦狼藉一片的脸。
    但是我的手一放下来,便又有透明的水珠掉了下来。
    哥哥反应极快地自己擦掉了那抹泪痕。
    我稳稳地站在了原地,静立半晌才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哥哥确实成长了很多,他不想让我听见的东西,我已经听不见了。
    “没什么……”哥哥忍住了眼泪,又恢复了他那副冷冷淡淡的酷哥脸,张嘴就是‘不用你管’这种让人火大的语气。
    我抬眼看了他一下。
    哥哥话到嘴边顿了顿,若无其事改了口说道,“楠雄,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慢慢说给你听。”
    第116章 信任
    [不用了。]
    哥哥妥协了, 但我反倒改变了心意。
    [那样太慢了。]
    我脱下了手上戴着的透明手套,朝哥哥伸出了手,[哥哥, 握一下我的手。]
    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仰头看向已经比我高了不止一点的少年,甚至没有想到过哥哥拒绝我的可能。
    然而肤白发黑的少年却迟疑了,心虚似的垂下眼不敢跟我对视, 手指略微动弹了一下,没有伸出来, 反倒朝背后藏了藏。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只抓住了一把凉丝丝的空气, 因为维持仰头姿势的时间久了些,脖颈还有些酸疼。
    ——哥哥真是长高了呢。
    我真真切切地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搭在肩颈上,顺便活动了一下有些生僵的关节。
    ——高到我仰起头来看他都有些吃力的地步。
    我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而哥哥看着我的眼神, 也不动声色地回了一抹微笑。
    一点绝望,些微苦涩, 又带了几分大彻大悟后的安详。
    ……
    [宇智波鼬死了?]
    我闲来无事,扯下一根树枝,一节一节掰着,顺便锻炼了一下自己控制力道的技能。
    哥哥再不敢仗着自己学会了控制心声, 动什么对我说谎的心思了,此时灰头土脸地坐在树下, 还保持着他冷漠酷哥的人设,忧郁地仰头看着枝叶空隙中跃动的光影,轻轻用鼻音一应, “嗯。”
    我一时没控制好力道,手中树枝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一堆碎屑,扑簌簌地落到地上,风声一响,便没了痕迹。
    哥哥顿了顿,不情不愿地开口道,“我没想杀他。”
    “他脸色很苍白,身体很凉,呼吸很急,见了我什么也没说,一起手就是杀招。”哥哥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梦游,语气平淡,娓娓说道,“我不知道他在着什么急,就好像身后有什么恶鬼在追一样,那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竟然露出了许多不该有的破绽——不是战斗,是演技。”
    “很多次,他的苦无都已经抵上了我的心脏,又硬生生偏移了开来,他的眼神表情也是,”哥哥用指甲抠了抠自己的虎口,流露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时我能看到他对我显而易见的憎恨和挣扎,有时又能感受到他的愧疚与痛苦,但大部分时候他又好像真的只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冷血忍者。”
    我猜到了一些,那个时候的宇智波鼬应当是被失控的怨灵们纠缠的不堪重负了,才会有这样失常的表现。
    不过让我困惑的是,宇智波鼬对哥哥的恨意又从何而来。
    幽灵到底只是幽灵,他们只能让人情绪失控,却无法凭空催生出本不存在的情感。
    “那场战斗……我输了。”哥哥垂下头,有些不甘的模样,让哥哥在我面前承认自己的弱小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我能看到,哥哥的耳朵都已经烧了起来,带着一种薄雾般的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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