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从前是她,以后万古八荒也是她(三
她以前还真没发现寒昱是个小气的神君,今日才晓得他也有吝啬的时候。
天浴雪想着,寒昱不教沧月也无妨,待她学会了她来教沧月也是一样。
随寒昱进入幻境,首先听他讲了半天的口诀和要领。他说:“设幻境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只要心境控制得好了,设出来的幻境自然而然同自己幻想中的一模一样。”
他还说:“灵力是支撑起幻境的一半力量,另一半则是最最重要的要领,那就是心境必须清净达到预想的境界,才能设出最美的幻境。
若心有旁骛,设出的幻境必然乱七八糟,轻者幻境中会出现异象,重者心魔而生出来的东西必会在幻境中出现。”
他又语重心长的说:“设幻境也十分危险,设境者情绪不平幻境则会塌陷,设境者心存恶念,幻境中必会有妖魔鬼怪凭空出现,一旦失控,设幻境者被幻境中的妖魔鬼怪灭了皆有可能。
若能达到人境合一的境界,幻境中的万物皆可操控,妖魔都可为己所用。”
讲着,他便示范给她看。
幻境中,鬼姬突然出现,把她吓了一跳,傻乎乎的分不清真假,正要拿出涅焰剑过去斩杀,寒昱拦住她,她这才想起鬼姬已死,眼前的这个是寒昱幻化出来的。
不时,幻境里又出现一批妖兵,同鬼姬打了起来。
先不说这幻化出来的鬼姬真的一点儿也分辨不出假来,就连那妖术都如真的鬼姬一样厉害,那些妖兵不时就被她灭得一干二净。
之后,鬼姬凭空消失,方才眼前的一场激烈战斗如过眼云烟不复存在,幻境中立马恢复太平,连半点血腥味都没有,彷如刚才那场血战没发生过一般。
这足以说明,寒昱已达到人境合一的至高境界。
接下来,寒昱让天浴雪现学现卖,“你示范一次给本殿看看。”
“是。”
天浴雪聪明伶俐,一点就通。
她依照着寒昱教她的口诀,重新设了一方幻境。
幻境中一片安详,无任何异象发生,因她仅有千年修为,设出的幻境最多也只能撑起两个时辰。
她学得挺快,要领掌握的十分好,因此,她还受了寒昱几句夸奖,“你心灵学术快,首次能达到这般境界实在优秀,勤加练习,日后也定能达到本殿的这般境界。”
受了夸奖,天浴雪十分高兴,也自然晓得徒弟优秀和师父的细心教导有着重要关联,不免倒夸寒昱,“是殿下教得好。”
寒昱轻轻地勾了勾唇,似默认了。
现学现卖后,天浴雪万分后悔自己过早展示了自己的聪明才能,现在法术已学会,寒昱在海之畔怕是住不长了。
在她思索间,见寒昱化出幻境出口,要出幻境。
此刻她的脚步控制不住,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嘴也不听使唤地开口挽留他,“殿下不要走。”
她说完后,发觉自己这副荒唐举动可能会令他生气,他指定又会说“男女有别,尊卑有分”的话来排斥她,她强迫自己赶紧松开他的衣袖,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半天,勉勉强强给自己拼凑了一个借口,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浴雪……浴雪还有很多诀窍不懂,想跟殿下请教。”
说完,她费脑地使劲想,想自己接下来要跟寒昱请教什么?
她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想,若他接她的后话问起她要请教什么,她该如何答复?
可过了良久,寒昱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一没接她的后话二没问她别的问题,就用这种淡且包含意义非常的眼神望着她。
他那俊美的容颜像是覆了层魔障,神秘莫测的令人看不透他心里的所思所想,跟应了魔咒似的对他的那张脸越看越着迷,一眼沦陷,此生不换。
半晌后,天浴雪为自己找了一个蛮合理的借口,说:“殿下曾教过浴雪的那首曲子,浴雪记不大清了,今日想让殿下再弹一遍,可否?”
寒昱默默应了。
二人所在的幻境地点正是前天晚上的那处湖边的桃花树下。
一男一女席地而坐,各执一把琴,萧瑟和鸣。
琴声兮兮,桃花灼灼,山青湖碧,美景怡人。
一首“藏念”诠释着各自心中埋藏的情念,不可相坦,不可公众,虽曲终人未散,但离散也不远了。
随着最后一道音旋落止,天浴雪手中的幻月琴琴弦突然而断,指尖被琴弦划破。
见此,寒昱紧张的走过去执起她的手二话不说就要割取自己身上袍子布料给她绑扎,天浴雪握住他的手,目光深究地望着他追问:“殿下紧张浴雪,见不得浴雪受半点伤,殿下对浴雪真的仅有师傅对徒弟的关爱吗?”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天浴雪,从前她问过寒昱是否欢喜她,可寒昱从不承认。
她一度觉得是自己异想天开,可他对她的好实在是太过于好了,好到让她不得不心生怀疑他是欢喜她的。
这是一种感觉,心与心之间的感觉。
寒昱神色乱得不成方圆,正要开口像以前那般斥责天浴雪几句,可天浴雪似乎对他的行事作风了如指掌,开口道:“殿下若想斥责浴雪坏了尊卑之分,浴雪认。没错,浴雪对殿下心存非分之想确实坏了尊卑之分,枉顾常伦,可那又如何?
欢喜一个人,有错吗?”天浴雪卑微地问着,诉着。
寒昱:“……”
她的话真真比神兵利器还厉害,一字一句深深戳痛寒昱的心。
寒昱即没承认自己的情,也没接受天浴雪的爱,而是说道:“欢喜一个人本是没错,可若你欢喜了一个不该欢喜的人,那就是错。
本殿肩负守护六界使命,改变不了。你有你的路要走,本殿有本殿的宿命,你我终究不可能,你还是把这份情忘了得好。”
这回天浴雪怎么也没想到寒昱不但没有斥责她,而是在劝她。
可是,她已爱他入骨,岂是说忘就能忘得了的?
言着,寒昱仍在细心地为她绑扎手指上的口子,动作甚是温柔。
绑扎好,他欲起身离开,天浴雪猝不及防地投进他的怀中,把他搂的死紧,泪流而下……
她哭得很伤心,胸前起起伏伏,因为仅能得到他的宠爱,听不到他亲口说他欢喜她,故而无比肝肠寸断,彷如跌入无底深渊看不见一丝希望地难过着,悲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