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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洁白、平坦的似乎看不到?边际的冰原上,两人已经花了一个上午在步行上。
娜提雅维达似乎在有意拖延,莱芙却也没有催促,只?是默不作声地重复着迈完左腿迈右腿的动作。
“到?了。”沉默许久的娜提雅维达突然出声提醒。
莱芙没有反应过来,听了娜提雅维达的话,便立刻停下脚步,差点在冰面上滑倒。
娜提雅维达扶了她一把,在她站稳之后,又很快松开了手。
莱芙猛然意识到?,这一路上,她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娜提雅维达身上,而并没有看路。对于路克非冰原中?央的那个一向非常吸引她的什么东西?,她刚才几乎没有感?觉到?以往的那种吸引力,只?是迷迷糊糊地跟着娜提雅维达过来了……她似乎忘记了,一开始来路克非冰原中?央,还是她自?己的提议。
抬眼一看,一个透明的、淡蓝色的粗大柱子挡在面前?。
莱芙往后退了几步,才看清了柱子的全貌。没有基座,相?当光滑,两丈粗。柱子的蓝色并不均匀,接近于有云彩的天空和有泡沫的海洋。
往上望去,柱子高而直,因为颜色与天空融合,无法判断这个柱子究竟有多高。
“这就是我在圣殿中?枢的时候……觉得中?央位置缺了的东西??”莱芙绕着柱子走了一圈,“似乎有些……”
她想说有些“普通”,但很快意识到?这根柱子并没有那么简单。
柱体并不是完全透明的,若是仔细去看,可?以发现里头似乎有一行行难以辨别的文字,又像是某种花纹,甚至是一种类似蠕虫的生物。
她在圣殿中?枢看到?的不能直视的“水母”,像是将这柱子击碎之后脱落下来的碎块。
莱芙没敢盯着柱子看太久。
她又沿着相?反方向绕着柱子转了一圈。
莱芙几乎无需思考,就能判断出来:这个地方就是极北的点、是路克非冰原正中?央的位置。这不是一种基于地理位置、太阳角度或周围环境而产生的判断,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觉察。一种没有声音的语言在她脑海炸响,告诉她:就是这里,就是圆柱底面的圆心所在的位置;就是这里,没有偏差一丝一毫。
——这个位置,也就是娜提雅维达的“老友”兼“长辈”所在的地方。
周围没有人,也没有别的生物。
她其实预料过娜提雅维达的那位“老友”和“长辈”大概率不是人类,可?能是某种魔物、某种特殊生灵,她也考虑过可?能是非生物的情况。
娜提雅维达看着柱子,眼里爱恨交织。
莱芙看着娜提雅维达,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觉得这时候发出声音似乎就打扰到?娜提雅维达和柱子叙旧,于是打了退堂鼓。
她看一会?儿?柱子,挪开视线,看一看娜提雅维达;再看一会?儿?,再挪开视线,再看一眼娜提雅维达……
——这根柱子,大约确乎就是娜提雅维达要?带来她见的“人”了。
莱芙抱着砍刀,静静地品味着“情敌相?见”的初体验。并努力说服自?己:既然她能穿越,既然她一个胎生动物能和一个卵生动物有了一个蛋,那么她和一根柱子成为情敌,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在品味了一会?儿?之后,莱芙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向娜提雅维达求证:“那个‘人’,就在这里吗?”
娜提雅维达道:“是。”
莱芙放心了,继续专心地体验着“情敌相?见”,间歇性地欣赏着柱子的刺眼光芒,挥了几下砍刀,比较着柱子发出的淡淡蓝光和自?己的金红色光芒之间的亮度,然后开始思考娜提雅维达先前?说的话——据说她和这根柱子的“表情”很像,但是究竟像在什么地方?
一根三千多年前?的柱子,和一个三千年后的人类,通常而言并没有可?比性。但是莱芙不惮考虑最糟糕的情况。
——情敌说到?底也是敌人,而面对敌人的时候,她是不会?受到?表象迷惑而疏忽大意的。
这根柱子在她看起来是一根柱子,但是说不定?不只?是一根柱子,而是具有灵魂的,说不定?也是能和娜提雅维达生蛋的;即便这根柱子确实不是什么活着的东西?,它对娜提雅维达而言也是独特的存在。
她仰头向上望去,注意到?了柱子正上方很远处似乎有几道流动的线。仔细看,那并不是线,而在夜幕降临后时常能看到?的、在夜空中?巡游的圣地精灵们?。
在白日里看不太清楚的圣地精灵们?正以这根柱子为轴心,在天空中?盘旋。
莱芙正在单方面和柱子较劲,突然腰上一紧。
娜提雅维达一手抱着她的腰,另一手扶着柱子用力往下一抹。
两人腾空而起。
自?上而下的强烈风压将莱芙仔细梳过的头发弄乱了,发带掉了下来,发丝像是冬日挂在晾衣绳上的冰棱似的被吹得笔直向下。领口灌进了风,上衣膨胀了起来。
莱芙用力抱着娜提雅维达,等到?身体渐渐习惯了上升过程之后,便向上瞧了一眼,上睫毛像帘幕一样?垂下,下眼皮差点给风掀了。
“圣地……精灵……”莱芙将脑袋压在娜提雅维达的胸口,口齿不清断断续续,“小……小心……”
要?是她可?以,她真想拉着娜提雅维达立马走远,好避免与圣地精灵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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