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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的眼中什么都没有了,一片空无,他们在根据自己的本能行动,宛如行走的干瘪枯骨。
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问题,什么道德什么法律,都已经被撵向了泥里。
希望于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饥寒恐惧中瓦解。
人们需要信仰。
络斯特没有比任何时候更加清楚这一点。
眼前的一幕称为地狱也不为过,想反抗却被镇压,更甚直接沦为食物,死亡成片,瘟疫横行,直至最后人们变得麻木不仁。
成群乌鸦立于枯树上,干枯空旷的枝丫此刻又显得拥挤,血色的眼睛盯着倒下形如枯骨的男人,尖喙中发出一声声嘶哑的鸣叫,唤来一片黑压压的乌云飞向尸体。
旁边的人比乌鸦更早注意到死去的“慈善家”,他胡乱挥手赶去乌鸦,乌鸦们在半空中盘旋一阵又落在尸体上,跪在尸体边的人嘴里“吭哧吭哧”露出血色的牙齿,已然不去管乌鸦了。
怎么会这样呢?
络斯特豁然顿悟,人们需要希望和限制,即使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否则人类会就此灭亡。
他开始宣扬神的存在,企图唤醒人们埋藏在泥土中的思维,但是人们已经陷入了混乱,不想再等待什么神迹的降临了。
络斯特忙活了许久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又饿又累,手掌宛如枯枝只有薄薄的一层皮,一双往外凸起的眼睛浑浊无光,络腮胡子脏黑一片,显得他像是个野人。
真的,没救了。」
最后的墨水划下了一个句号,告示着这篇小说情节降至的最低谷。
梧言起身从窗户外看向街道,街道上尸体成片,不断有卡车拉走尸体,又有新的尸体在不断的产生。
正如他所写,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只是无论是什么战争都会终结,时间问题罢了。
生命在战争中不断的被消费,沦为至高权力者手中的棋子。
要让他爱上世界满怀期待的生存下去,那大概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干瘪的枯草也许能够再次萌芽,前提是根还在泥土里,被风吹向蓝天的草屑还有可能会萌芽吗?
梧言瘦削的手掌摁在玻璃上,一双眼眸感情毫无波动看着楼下巷子中不断响起的木仓声,鲜红飞溅。
墨水,没了。
梧言食指和中指的关节处还带着墨色痕迹,那是由于他拿笔的姿势错误而留下的墨水,握笔的姿势习惯已经养成,再让他改那是很困难的事情。
梧言收回手掌,大拇指的指甲刮了刮墨水痕迹,意料之中的没能刮掉。
“梧言,你在吗?”
楼下传来一声呼唤。
梧言记得自己应该锁了门才对,他拿过挂在靠椅的围巾,一边围在脖子上一边往楼下走去。
吧台前面的高脚椅上坐了两个人,一位有着暗红色头发的男人忧心忡忡的在对黑色卷发的太宰治说些什么。
“太宰,这样直接撬门不太好吧?”
“安啦安啦,织田作放心,梧言人超好不会计较的~”
太宰治转头发现了走近的梧言,眼睛一亮,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心虚。
“梧言,你来啦~”
?
梧言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这里是他的地方吧?怎么太宰治一副熟稔的东道主语气。
“我好像记得我锁了门……”
梧言刚发出声音企图用语言让太宰治感到羞愧,看着太宰治无辜的模样,他叹了一口气。
“所以有什么事情吗?”
“梧言给你介绍一下我朋友~”太宰治侧过身露出身后下巴带着些许胡茬的男人,“这位是织田作之助~”
“你好,织田先生。” 梧言礼貌的打声招呼。
“你好,梧言君,我有听太宰说起过你,对于太宰撬门这件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非常对不起。”
织田作之助朝梧言伸出了手,他刚伸出手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收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
没等织田作之助收回手,梧言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织田作之助宽大的手掌后极速收回。
织田作之助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
“啊,那个……我听太宰说你好像很厌恶与人接触……”
“没什么,这是礼貌不是吗?”
梧言拉高了围巾隐藏住半边脸,目光没落在织田作之助身上,他看着折射出光芒的酒杯,声音闷闷的传出。
“是这样啊。”
梧言手指轻微收了一下,是温暖的温度,织田作之助的手掌有着老茧,那是常年握木仓留下的,但此刻却与某些画面重叠。
让梧言有一瞬间的精神恍惚。
“上次说好要吃夜宵,结果梧言却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幸好织田作陪我去吃了我梦寐以求的蟹肉,不然我可能就饿死街头了诶——”
太宰治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来,梧言瞬间从回忆的洪流中抽离。
“啊,这么严重吗?”
梧言毫无波澜的配合着太宰治。
“是的是的!”
太宰治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所以说……”
没等太宰治说完,梧言出声打断了太宰治的话,“可是,太宰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兜里有钱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饿死吧?”
想都别想,梧言不可能会再次被太宰治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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