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见过了夜昭文这样的，谁还有心思去管刘衣衣！
    “今日入夜了，我念几分旧情，收留你一晚，明日一早你就给我打道回府，别让我再看见你！”殷垒贞压抑着声音，恶狠狠的警告。
    刘衣衣当时就傻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殷垒贞当真会这么狠心！
    她一个烟柳之地出来的女子能有几分实力，这地方遍地都是灵兽，若是真的自己回去了，十有八九得死在半路上！
    这分明就是要她的命啊！
    “你......你不能这样！”刘衣衣当时就急了，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我接下来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我不会多说一个字的，别把我一个人扔下！”刘衣衣苦苦哀求，自从她认识殷垒贞以来，就是殷垒贞处处让着她，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
    甚至就连君武学院入学这种大事，殷垒贞都愿意花心思为她周旋争取机会。
    刘衣衣从来没想过，原来一个男人的翻脸，可以如此的干脆和不留情面！
    “我再跟你说一次！闭嘴！”殷垒贞语气发了狠，他是真的没心情再应付刘衣衣，若是个识大体的也就算了，可这么一个没眼界的货色，如今跟着他都嫌碍眼！
    “殷垒贞，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刘衣衣崩溃的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不只是惊到了一旁的墨成初几人，就连林子里的鸟都惊飞了几只！
    殷垒贞当时就被吓得瞪大了眼睛，条件反射的死死捂住刘衣衣的嘴！
    没看见旁边还有几个姑奶奶要供着吗！
    这女人蠢起来真的是能要了他的命！
    “来人！”怀里的刘衣衣不断的挣扎呜咽，殷垒贞充耳不闻，唯恐刘衣衣再发出什么声音，“现在就把她扔下山！”
    跟着殷垒贞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架着刘衣衣乘着夜色快步离开。
    墨成初半躺在树上尽收眼底，只觉得讽刺不已。
    “这就是爱情吗？”君喜突然出声，有几分疑惑，也有几分冷厉。
    就如同当初的母亲，信心念念着圣元，即使是事情败露，也想着圣元能回心转意。
    结果呢？
    被她最爱的男人，生生软禁在高墙大院里十几年，夜夜听着着神宫歌舞升平，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男人，一边操办着她的葬礼，告诉世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已经薨逝，一边张灯结彩把晋元迎进了门，让她彻底成为过去。
    君喜历历在目。
    所谓爱情，不过是杀人者的遮羞布。
    一如母亲，一如刘衣衣。
    “这不是爱情。”墨成初侧头看了一眼君喜，语气笃定。
    她不是个情绪灵敏的人，可无论如何，都不难在帝君胤和殷垒贞身上感受到不同的东西。
    “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但是他们都说，爱情很美好。”墨成初耸了耸肩，她和君喜不一样，她来自一个恋爱自由婚姻自主的时代，那个时代不是没有欺骗，不是没有背叛，只是即使在欺骗和背叛中，依然有人踽踽独行，相信爱情。
    她见过太多歌颂的诗篇，也听过太多口耳相传的故事。
    或许人类的悲欢确实不相通，但是所有人对爱情的触觉都是相同的。
    或许正是因为见过不忠的背弃，所以那些沉沦的人啊，才会更加觉得眼前人越发弥足珍贵。
    爱情一定很波澜吗？
    像是殷垒贞一掷千金为刘衣衣赎身，又或者是圣元也曾为万音修建了无二的宫殿。
    墨成初以为，或许这些东西都太表象。
    赎身之后可以再扔下山，宫殿最后也被赐上无华二字，所有看似堂皇的示爱，在激情退去后就只剩相形见绌下的越发不堪入目。
    墨成初摇了摇头，“爱情......大概就是，他不仅为我搜罗奇珍异兽，也考虑要把烈酒换成热汤。”
    墨成初突然的喃喃出声，不仅君喜意外不已，就连墨成初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脱口而出这样的喟叹。
    墨成初深吸了一口气，入夜的凉风迎面而来，吹散几分燥热，“总之你要记住，美好的东西都藏的很深。”
    君喜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只觉得墨成初的见解，太过深厚。
    “行了，去睡吧。”墨成初两手枕在脑后，双眸微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突然上扬。
    君喜不明就里的摸了摸鼻尖，利落的离开。
    她不是没有见过墨成初笑，只是觉得，方才那一笑，像是从心尖上漾出来的一般，炽热的带着灼人的温度。
    ***
    入夜，墨成初心情逐渐平复，精神力蔓延，骤然睁开眼睛，赤红的衣摆在暗夜里一闪而过，消失的悄无声息。
    “啧，被我抓到了呀。”离驻扎地不过百米的地方，墨成初一只手提着一只红冠蓝脚的鸟族，另一只手利落的把鸟腿上的消息拆下来。
    “小姐。”随后赶到的有迹有些尴尬的叫了一声，没想到会被墨成初抢了先。
    他干的就是情报工作，所以今日墨成初留下殷垒贞的时候，有迹心里大致是有底的。
    遇到君喜公主和六品炼丹师这么重要的消息，殷垒贞自然是要马不停蹄的传回天殷城的。
    而墨成初之所以留下殷垒贞，为的就是他传送消息的途径！
    要知道按照殷垒贞所说，天殷城城主可是圣元的心腹，可天殷城数年也没有资格觐见一次，又是如何帮圣元办事的呢？
    “你倒是机灵，不过下次快点。”墨成初轻笑了一声，把手里的鸟扔给有迹，“看看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可是魂楼的东西！”
    魂楼特意豢养的幻灵鸟！
    专司情报传送，这种鸟虽然战力不足，但是速度奇快，最重要的是在遭遇拦截的时候，甚至能段时间的隐身，根本无从捕捉，也正是因为如此，被魂楼训练成了传递情报的杀气！
    不过这鸟之所以能隐身，就是因为翅膀扇动见毒腺分泌的毒素罢了，迷惑敌人的障眼法，虽然百试不爽，可是这东西对幻灵鸟自身也是有影响的，所以幻灵鸟孱弱，很少有人能饲养，跟别说训练！
    唯独魂楼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