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3)
我也知道伊莱娜忍了又忍,还是红了眼睛,不会的可是可是
在一个地方惹了乱子,然后逃到另一个地方去,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这就是你的打算吗?娜提雅维达道,果然是小孩子心思。
你说得对。伊莱娜不反驳了,埋头无声地掉着眼泪。
麦妮虚虚地将眼睁开了一条缝,与娜提雅维达对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
没事的,莱芙轻轻地拍了拍伊莱娜的肩膀,她看了看麦妮和娜提雅维达,发现这两人似乎因为把伊莱娜搞哭而很开心似的。娜提雅维达在产后愈发幼稚也就罢了,麦妮身为伊莱娜长辈的长辈居然也这样,实在让她难以理解。
伊莱娜哭着哭着,顺势靠在了莱芙的怀中。
娜提雅维达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我问过魔术师了,他并不讨厌你,也不想要报复你。毕竟你又不是第一个戳穿他把戏的人,上一个当众戳穿他的是一个七岁的小男孩。莱芙听伊莱娜吸鼻涕的声音变大了,忙道,我的意思是,即便没有你,他还是会用那个柜子的。你不必因此自责。
你并没有连累别人,相反的,你之后的反应值得称道。莱芙道,你没有干坐着,而是想办法逃出去。
可是如果不是我,而是任意一个人提出这件事,恐怕都会顺利很多。伊莱娜道。
但是最终,他们还是愿意与你配合。莱芙道,这说明你的那些同龄人们,他们认同你的建议,愿意与你合作。如果他们真的很讨厌你的话,是不会这样的。
这是因为我答应他们咳要做第一个出头的人。我必须得亲自打倒一个怪物,他们才会配合我,否则无法证明我的诚意。这样如果失败了的话,我要承担最多的责任,无论羊小姐有多么喜欢我的头发。伊莱娜停止了啜泣,这也并不能证明他们接受我,反倒是反倒是说明他们不肯相信我。
但是他们终究还是配合了你。莱芙道。
我们差点成功,不过从结果而言,还是失败了。那些半人半兽比我们预估得要厉害,如果不是有莱芙你在的话我们会输的,然后免不了受一顿毒打。只不过恰好有你在,所以才避免了这样的处境而已。伊恩说得没有错,是我太莽撞,太自以为是了。伊莱娜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到莱芙怀里了,不由得涨红了脸,但是莱芙没推开她,我还以为莱芙你会觉得,我们擅自的举动,给你添乱了。
不,恰恰相反。反抗,即便是没那么顺利,也依旧意义非凡。反抗证明了你们并未屈服,若是不亲自与支配者为敌,只是胆怯地等着被拯救的话,或许这辈子都难以逃脱被奴役的阴影。我想你们今后在想起这段经历的时候,因为你们当时为了改善处境而做过些什么,不会觉得这段日子是全然黯淡无光的。莱芙说,我想他们之所以会答应配合你,并不是因为你做出的保证有多么诱人,而是他们本来就想要这样做,他们都和你一样不那么甘心,只不过需要有人先提出来而已。
真是这样吗?莱芙。伊莱娜抬起头来望着她。
在这件事上,伊莱娜,你做得很好,从任何意义上。莱芙回忆着神官训诫的样子,摆出一副慈祥而又严厉的面孔,遇到困难,不是退缩,不是逃走,而是去面对它,试图解决它,这样才能有所成长。所以,这一回也不要逃走,好吗?
伊莱娜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娜提雅维达拉过莱芙另一侧的肩膀,将脑袋靠上去。由于两者的体型差距,这个姿势由莱芙来做会格外顺利,但是娜提雅维达就非得将上半身缩到很不舒服的程度。她瞅准了莱芙的下巴,慢慢凑上去,亲了一口。
*
作者有话要说:
龙:挚友的日常。
第154章
吧哒一声, 清晰可闻。
莱芙猛然瞪大了眼睛,侧过脸看向娜提雅维达,后者无辜地眨眨眼睛, 乖巧地靠在她的肩膀上,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这让莱芙开始怀疑, 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在私底下也就罢了, 娜提雅维达应该不会当着旁人的面突然做出奇怪的事情的。
一定是错觉。
莱芙板着脸,严肃地对伊莱娜道: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说到了不能逃避。娜提雅维达从莱芙腰间解下了小布兜, 用尾指勾着,在莱芙眼前晃了几圈,骑士小姐要以身作则。
小布兜在空中晃晃悠悠,似乎随时都可能掉下来。隔着两层布料和一层棉絮,不知怎的, 莱芙却感觉到龙蛋的恐惧。伸手从娜提雅维达手里将小布兜抢了回来,要是迟上一刻,她怕龙蛋会忍不住跳起来。
伊莱娜仰着头, 正好看到了娜提雅维达偷亲的一幕,准确来说,是光明正大、肆无忌惮的, 丝毫没有偷偷摸摸、藏着掖着的意思, 但是莱芙却没有什么反应, 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的目光很快又被小布兜上的挂饰小鱼给吸引住了,眼睛亮了亮:莱芙还留着。
当然,这是你给我的礼物,莱芙见伊莱娜的样子, 愈发肯定刚才确实产生了错觉,否则伊莱娜总该有些反应的。不过大白天突然产生了被魔龙亲一口的错觉, 这件事本身就够奇怪的。她摸了摸挂在布兜上的大眼睛小鱼,道,我很喜欢呢,伊莱娜的礼物。
娜提雅维达依旧拧着身子,脑袋靠在莱芙的肩膀上,伸手抱住莱芙的一边胳膊。
莱芙能喜欢我太高兴了。伊莱娜微红的眼眶中闪烁着笑意,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的空间正在被挤占。伊莱娜和娜提雅维达对视一眼,不由得汗毛直竖,接着浑身不自在地撑起身子坐直了她居然有一种如果再继续靠在莱芙怀里,下一瞬间就要被怪物咬断脖子的预感。
看向又被莱芙挂回腰间的布兜,伊莱娜有些好奇,这个布兜莱芙几乎从不离身,但是在莱芙白的现有记载里面,似乎并都没有这个布兜的信息,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普通的挂件而已。莱芙话音刚落,便发觉龙蛋里传来一股浓浓的哀怨之气,如果不是伊莱娜在场,龙蛋恐怕要气得撞破车顶了。
一个小女孩子,即便只是一颗小女孩子蛋,被母亲介绍成挂件的时候,想来也会有些不开心的。
现在是一颗蛋倒是还好在人前糊弄,在孵化之后,成了一只小焦鸡的样子这是在莱芙想象中魔龙幼体的模样或者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子,该如何向别人解释女儿的身份和来历,会成为一个很大的问题。莱芙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意识到自己考虑太远了,目前还不知道需要孵化多久,按照魔龙的寿命来推算,孵个七八十年也有可能。
龙蛋似乎感应到了莱芙的想法,知道她因为它无法很快出壳而一阵轻松,于是在布兜里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表达不满。
挂件就是被悬挂起来的物品,莱芙答了和没答一样。伊莱娜说,是不方便说吗?
它是我和骑士小姐之间的秘密,娜提雅维达半个身子挨在莱芙身上,毕竟挚友之间总是会有一些秘密的。
莱芙被娜提雅维达挨得太近,又想起刚才的错觉,有些不自在地用两个指头提了提娜提雅维达肩头的衣服。娜提雅维达看了她一眼,倒是乖乖地直起身子,坐得离开她有一指宽的距离了。
小气。你不告诉我,我还不想知道呢,我又不是追根究底的人。如果敷衍我,就算是莱芙,我也会生气的。眼泪在干了之后又绷又硬,伊莱娜用力地搓了搓脸,透过车棚的缝隙往外望去。
连着几月,伊莱娜在那草场上除了担惊受怕之外,也实在无聊透顶,整日都只能看到兽头怪物,再不然就是同龄的少年少女,以至于她后来看到那个牧羊的老头时,第一感觉不是奇怪,而是新鲜,类似于久居沙漠的人突然看到海的那种新鲜感。除了形形色色的人之外,草场外的其他东西也因为几月不见而在伊莱娜眼中变得陌生而新奇了起来。
她贪婪地贴近车棚上的小缝,看着掠过眼前的景象,有人烟之处的帐篷、男女老少、家禽和牲畜,地上干枯发白的草,还有偶尔窜过的鸟兽。
老伯特或许是为了实惠考虑,给他们安排的都是能运货的大车,和老爷夫人出游城郊时搭乘的装点漂亮小马车大不相同。上头用木板和被捆扎起来的干草搭了一个车棚,形成一个小仓室,里头堆出了坐的位置,铺着旧布,前头的马匹撒开蹄子狂奔,车轮一撞上什么障碍物,车身便颠动得厉害。
马车内的四人沉默着,恐怕将其中随便两人关在一起,都有说不完的话,但四人在一道,共同的话题实在有限。
莱芙便也学麦妮的样子,闭着眼睛养神,她倒不怎么怕颠簸,被颠了几下之后,就摸透了车子晃动的规律。她坐得四平八稳,打起瞌睡来。
马车一个急弯,娜提雅维达身子一软,假模假样地呀了一声,歪倒在莱芙膝盖上。
莱芙迷糊了一会儿,抬手在娜提雅维达脑袋上摸了几下,一睁开眼睛,却发现她和娜提雅维达的位置倒转了过来。
娜提雅维达稳稳地坐着,反倒是莱芙倒下,拿前者的膝盖当了垫子。
麦妮老神在在地闭着眼,仿佛一个用钉子固定在车厢里的木雕。伊莱娜还在静静朝外头看着,不知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绿眼睛好久都没有眨过,似乎要将已经保持了一刻钟的姿势继续保持下去。
莱芙要起身,娜提雅维达偏偏摁着她不让。两人无声地斗了好一会儿,直到莱芙憋红了脸,娜提雅维达才将她放开。
挚友伊莱娜突然扭过头来,是不是只要和莱芙成为了挚友,就也能有秘密了?
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吗?莱芙扒拉开娜提雅维达粘在她腰上的一只手,我还当你在看风景。
伊莱娜又盯着莱芙看了一会儿,似乎得出了什么结论,自顾自点了点头:我前段时间才明白,当面对我说好话、待我客客气气的人,并不一定真的当我是朋友,他们只是对我的身份表示敬意而已,一旦我没有了继承人的身份,转眼就会换了一张脸。所谓的挚友,应该是像莱芙你和娜提雅维达这样的。
莱芙觉得伊莱娜的语气里透着丝古怪的味道,但是挚友这身份毕竟是她和娜提雅维达在明面上认了的,倒也没有理由反驳。
就像是娜提雅维达能找到莱芙一样,我也会找到自己的挚友的。伊莱娜道,睡觉要在一起、洗澡也要在一起、有许多肢体接触,而且可以随时随地亲吻就像刚才你们做的那样我要找到可以与我这样相处的挚友。
娜提雅维达轻笑一声,难得地对伊莱娜投以不带敌意的目光,轻声评价道:观察得还挺细致。
麦妮的嘴唇咧成一个似笑非笑的幅度,转到莱芙的方向,耷拉着的眼皮掀开两条缝,落下意味深长的目光。
倒是不必非要满足这样的条件,莱芙瞪大了无神的双眼,用指尖搓了搓下巴,她知道麦妮是希望莱芙白这个形象能给伊莱娜一些正面的影响的,至少不能在择友观上有所误导,友人之间通常通常也不是这样相处的
途中又换了两躺车,三日后的正午时分,王都在望,车队停下来做最后一次休整。
莱芙怀着一点侥幸心,上了艾德文和斯坦利所在的马车,发现两人还是没有醒来。
在莱芙下车之前,魔术师叫住了她,问:这两个孩他们会受很重的处罚吗?
在路上这三日,莱芙听说了魔术师和这对堂兄弟之间的事。第一次见到这对兄弟的时候,提姆卡拉米是一个颇有名气的猎手。虽然难以想象,但是这个瘦弱的魔术师曾经十分强壮,在他从狼群救出这对流浪儿的时候,他的手臂比现在的腿还要粗上几分。多年之后重逢,彼时的好猎手已经伤了腿,无法骑马打猎,甚至被曾经的猎物吓破了胆,接着又失去了妻子和女儿,散尽家财,只能在街头耍把戏为生;而当初那对流浪儿却已经发迹,据说是从远亲手中继承了一个马戏团,手下能人颇多,除了有擅长杂技、驯兽、舞蹈的人之外,还有魔术大师。
魔术师听艾德文说,他们之所以来到斯莱帕特草原,正是为了之后的巡回演出探路,没成想却遇上了少年时的恩人。恩人从一个不苟言笑的猎手,成了一个靠着能言善道而大受欢迎的蹩脚魔术师,变化太多了,唯一的共同点大约是对于从事的行当还是相当认真。两人想要报答他,魔术师没有要金币,而是想让他们引见马戏团里耍把戏的行家能手,好学点新奇的把戏。一来二去,魔术师没等来马戏团的表演,也没见到魔术大师,但是收到了一只神奇的柜子。在柜子上有两处按钮,将人关在里头,只要按下任意一处铵扭,就能让人消失不见,但是这只柜子使用的条件挑剔得很,只能对介于童年和成年之间的人起效,而且还需要根据参与的少年少女的不同家世来按不同的铵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