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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没有拔剑的意思。
理由也很简单,他是个有原则的剑客。
但是他请求看一看周怀瑾的剑。
没有哪一个剑客能拒绝这样的机会。
周怀瑾很痛快的解下剑。
“他叫琅琊。”
周怀瑾之前试过自己拔剑,不过什么也没发生,似乎那样开天辟地的威力只有在他师父的手里才能展现。
但这把剑仍有着自己的魅力,他是一把有灵性的剑,也是一把有着大爷脾气的剑。
比如擦拭它的帕子必须要是顶级的云锦做的,这还只是让他勉强满意;放置他的架子也要是没有一点瑕疵的梧桐木,不然就只能一直由周怀瑾抱着它;周怀瑾的腰间既然悬挂了他,就不能再佩戴别的饰品,哪怕是一同来自于他师父所赠的香囊都不行,诸如此类的事迹数不胜数。
如果不是周怀瑾走路走多了就要累得气喘吁吁,汗流不止,看他照顾这把剑的样子,只怕是要被人以为是一个痴剑客。
这样的人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自己的剑。
西门吹雪没想到他会把剑这样轻易的交给自己,所以他蹙起眉,但又很快舒展开。
因为他沉浸在这把剑的美丽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剑身上,即使是看不见的花满楼,在听到那清越的铮鸣后都忍不住侧耳。
周怀瑾刮了刮脸提醒道:“你最好对着空地试它。”
刮脸,这是他见到陆小凤时不时摸胡子时染上的小习惯。
西门吹雪便对着一棵梅花树轻轻一挥。
青云出岫。
梅树轰然碎裂。
陆小凤忍不住往后一跃,避开碎片,然后苦笑道:“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你家里人敢放你自己出来行走江湖了。”
剑气外放,谁能想到这把剑竟然会有这样的威力呢?
“你要看好这把剑,最好不要随便用它,否则这世上厉害的人很多,小偷也是。”比如他就有一个妙手空空的朋友司空摘星。
“啊,这个倒是不用担心,这把剑是认主的,离开了我,它只会是一把普通的剑。”周怀瑾理解陆小凤的谨慎,这样的法器在他原来的世界也不多见,只能说他的师父真的好厉害。
“即使是这样,它也足以让人心动。”西门吹雪叹道。
“认主”,一个听上去很玄妙的词汇。
“看来你师父是个真正的高人。”陆小凤情不自禁的摸摸原本有胡子的地方。
他们只以为他来自什么隐世家族,没人想到他会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这样的事过于惊世骇俗,即使是原来有神仙有妖怪的大唐,也没听说过。
西门吹雪带着惋惜将剑还给了他。
事情既然已经办成功,又见了这样一场堪称梦幻的画面,便也没了多赖在这里的理由,何况金九龄已经和他们约好了在山西见面。
西门吹雪选择和他们一起出发,他们坐上来时的马车,下山了。
第九章
马车真的很大,坐四个人也绰绰有余。不过陆小凤自告奋勇的接过了马车夫的工作,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靠在车厢上,腿悠闲的晃着。
他不仅要用鞭子骚扰那几匹温顺的马儿,还要用歌声折磨车里的乘客。
他唱歌不但不在调上,还只翻来覆去的唱两句。
因为他就会这么两句。
最开始他只是简单的哼哼,赶路是件很疲惫的事,不过陆小凤就是有一种把一切事变得更加有趣的魔力,所以他自在的赶着马车,没了陆小凤的骚扰,花满楼和周怀瑾也终于能好好的下一盘棋。
起因是他们在赶路的时候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少女的歌声,带着一种飘渺哀伤的感觉,连周怀瑾都隐约的听到了几个模糊的字句。
这个时节听到歌声并不奇怪,在江南,整日整夜都是丝竹声,少女们打扮着自己,三五成群,和春风一起奏乐。
而在这里,西门吹雪也不是什么夜止婴啼的魔头,在万梅山庄附近有人居住也很正常。有人的地方就有人间烟火气,喜怒哀乐,生活百态,这就是人生。
这样的悲伤本该与他们无关,只是这歌声叫花满楼想起了一个少女。曾经这样的歌声也回荡在小楼里,和花叶摩挲的声音一起飘摇。
他们的声音很像,对于花满楼这种听觉灵敏的人来说,达到了难以分辨的地步。那个燕子一样的少女在飞走后真的又飞回来了吗?
她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她有什么苦衷,这段时间过得怎样……
这一切都是他所不知道的。
上官飞燕真的是一名顶顶级的大盗,偷到了司空摘星都得手不了的东西。
任谁都看得出花满楼是真的动心了,即使那只是一道浅浅的叹息。
歌声渐行渐远。
陆小凤难得的保持了沉默。因为这是花满楼自己的事。
但是陆小凤也可以唱歌。他凭借自己难听的歌声成功的搅乱了所有气氛。
花满楼哭笑不得,他已经不为那个飘渺神秘的歌声所困扰,却又陷入了新一轮的苦恼中。
周怀瑾为了解放自己,倒是想起了在家的时候听到墙外面的歌声。于是清了清嗓子。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有一把好嗓子,浅唱轻吟,低眉敛目,一下子把人带到了泛舟的水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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