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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都用油纸包裹着,打开来看,锋利依旧,闪烁着森然寒芒。
这些东西的数量能武装的远不止一万人,有了这批装备,他们甚至还可以对蒙古大军进行有规模的反攻。
郭靖激动地拍了拍周怀瑾的肩膀,道:“襄阳有如周小公子般义士相助,可解危矣。”
说实话,周怀瑾远没有他那么乐观,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襄阳这次危机渡过了,蒙古人真的就会善罢甘休吗?等他们再次攻打过来的时候,襄阳又该怎么办?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一群人的力量也不可能永久的持续。
宋朝目前的局势不能有所改变,困境就还存在。
在回去的路上,周怀瑾始终沉默,郭靖留在黄药师的院子里清点物资,跟他回去的只有杨过。
周怀瑾道:“我们会赢吗?”
杨过沉吟半晌:“顺其自然,但求问心无愧便好。”
周怀瑾道:“明知徒劳的事情,也一定要做吗?”
杨过道:“你的心会告诉你的答案。”
问心,这是一个很玄妙的答案。
周怀瑾扪心自问,纵使自己知道也看到了以元代宋的定局,他就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
就像他知道石观音会被楚留香打败,可是这也并不是不可更改的。
能杀死石观音的只有她自己,所以石观音死了。
那么,如果这次大宋挺过去,焉知十年、二十年之后会不会出现一位中兴之主,带领着这些人民重新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呢?
试过才知道。
次日天明,只听得城外战鼓齐鸣、呐喊声愈来愈近,蒙古大军又来攻城了。
那吕文德倒也没真的没那么没用,和守城大将王坚一起,率领兵马守御城门。
郭靖等人站在城墙上面,黑压压的人头叫人心生畏惧,而他们狂奔而来,足下烟尘四起,地动山摇,更是看得人口干舌燥,脊背流汗。
蒙古大军军容之盛、兵力之强,怪不得能一路称王称霸,打到襄阳,只可惜被这小小一座城给拦住,想必也是攒了不少的怒火。
郭靖与这些蒙军对阵多日,以这次他们出动的兵力最为庞大,好在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摸清了这群人行兵打仗的套路,并不慌张,有条不紊的将一道道军令下发下去。城中除了军队,还有数十万老百姓,一旦城破,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军民一心,共同御敌,人人团结一致,拼着一口气,真的将这波强攻抵御在外。
但谁都知道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蒙古人就是困都能困死他们。
必须主动出击,给他们些教训才行。
然而周怀瑾没想到眼看着蒙古兵不行了,吕文德还是心生退意,口中兢兢战战道:“郭、郭大侠,咱们不若趁此机会退了罢!”
话音刚落,那边重新擂起战鼓,吓得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周怀瑾心道,大宋的官员都是如此,怪不得被人打到了这里!退、退、退!你还能往哪里退?守不住襄阳,那和打开羊圈往里放狼有什么区别?
郭靖也深知他这话传出去必然会动摇军心民心,因此严厉的打断了他的话,抬高声调道:“安抚使何出此言!襄阳在,人在!襄阳亡,这里的人一个都活不成!”
吕文德心想你一个大侠武功高强,城破了你轻功一走,有什么活不成的?反而是我们这些靠腿走路的人焉有命在?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还要再叽歪,被黄蓉一剑架在脖子上,喝道:“从现在起,你但凡再说一句弃城退兵的话,我就先要了你的命!”
吕文德没想到她还敢这样对自己不客气,不禁瞪大了眼睛,却唯唯诺诺不敢有一言,甚至两条腿都软了下去。
周怀瑾厌恶的移开眼睛,冷笑道:“国家危亡,匹夫有责,临阵脱逃,算什么好汉!”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传到在这里的人的耳朵中,吕文德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变成一水儿的青色,咬牙道:“你是谁?也敢妄言军机大事!”
不用周怀瑾自己解释,杨过便道:“这位兄弟便是给大伙带来新的兵器的周怀瑾,周义士。”
王坚听到此处,抱拳谢道:“多谢这位英雄相助。”
他手上的剑正是杨公宝库里的精品,百炼精钢,吹毛断发,此刻染上敌寇鲜血,更是寒意逼人,实在是一把宝器。
试问哪个武人不爱这样的神兵?
何况大敌当前,有一把趁手好用的兵器,就能为生命增添一份保障,是以在场的兵士都对周怀瑾怀有深深的感激。
周怀瑾连忙还了一礼,羞愧道:“这些都是小事,我也帮不上别的。”
郭靖趁此气氛,大声鼓舞道:“今日咱们也叫鞑子们瞧瞧大宋男儿的身手!”
一呼百应,宋军气势高涨,将这一波进攻又堵了回去。
这下子蒙古大汗可坐不住了,亲临战场。
蒙古士兵崇尚武力,见到大汗亲至,士气又恢复好多,来势愈发的凶猛。
这时郭靖的女婿弟子纷纷请命,出城拒敌,明知道这个时候出去就几乎是等同于送死,依然有无数的人沉默的站出来,愿意为襄阳一战。
这里面有昨夜喝得东倒西歪的老兵,也有才匆匆披甲上阵的新兵,还有那些从五湖四海赶过来的武林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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