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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斗的嘴角抽了抽,转头对付妖魔的动作越发狠厉了。
不过几秒钟安乐乐就在夜斗神社里重新上线了,一枚光球在小小的庭院里晃晃悠悠地亮起。
兰堂带着围巾和一看就很暖和的耳罩,身上穿着对于春天来说有点过于温暖的大衣。他抬头看着夜斗神社的鸟居和上面的牌匾。
“夜…斗……神。”对于他来说,神似乎是一个很难讲出来的词,兰堂吐字缓慢地说。他心里想的是六年前的那场爆炸,他渐渐回忆起他失去的那部分记忆。黑色的火焰,不似人类的身影以及强大可怖的力量……荒霸土,曾经在这里展露过神威的存在,导致镭钵街产生的元凶。
时隔多年,爆炸中心却建立起一座和荒霸土无关的神社。
“你是什么人?”这个人很奇怪,回暖的春天到了,连安乐乐早上出门也最多穿一件长袖,可拜访神社的人活在了冬天。
兰堂迟钝地慢一拍偏头看过去,一枚圆润的光球从神社里飘过来,于是他问:“你是夜斗神吗?”他对于神明没有敬畏之心,大概是因为他曾经见过最凶恶的荒神,因此对某些寂寂无名的小神,显得很是迟钝。
“神社不招待外人。”安乐乐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离开这里外乡人,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安乐乐甩出神棍的经典语录,能知难而退最好。
“那你知道我要找什么……是吗?能告诉我吗?”站在春风里好一会儿便瑟瑟发抖的兰堂问,他现在感觉不到温暖,“我想要知道我究竟要找什么。”
“既然你已经忘记了,那么就不要再追究了。”安乐乐坐在位置上按住自己抽搐的嘴角,一般来说,神棍说出这种似是而非的话,你自己回去慢慢体悟不好么,非要刨根问底干什么。
清冷的声音说着十分冷淡的话,光球停在一支生长到神社门口的嫩枝上,风吹动了枝条,连带着散发着朦胧光晕的光球也在轻轻摇晃。
“可是,如果不去寻找我丢失的记忆,我如何得知自己活着的意义呢?”兰堂诚心求教,或许是因为安乐乐表现出来的样子不是人,一派和神明有关的样子,显得很容易让人信服。
你们一个个都是哲学家吗?这是安乐乐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活着的意义……只要到你死的那刻总是会理解,所以也不不需要太着急了,你总有明白的那天。一道注定会被解决的谜题有什么好苦恼的。”安乐乐满脑子想的是怎么把人合理劝退,却仍留有余地……然后让人自以为合理地接着上门拜访。
这么一想,她真的好坏啊。
“死亡么……”兰堂目光放远,像是在走神,然而他又问,“可是像我这般数次靠近死亡,又屡次不得其解,我是被这世界给抛弃了吗?为何我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呢?”他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丝茫然。
你是想要自杀吗?安乐乐听着感觉不太对,强行结束话题,“我觉得这反倒像是个借口,把找不到意义的理由推给失忆。不如你在寻找意义的同时来试着实现自我价值。”
所以去劳动吧朋友,在劳动中实现自我价值。
“还可以这么贪心的吗?”兰堂慢吞吞地说,他抬起头看踩着层层叠叠的枝条向上蹦的光球,“人生的意义、价值都能够得到。”
“为什么不可以呢,兰堂先生。”安乐乐轻笑,清冷的声音里沾染上笑意。
“啊……您真的是神明吗?”兰堂微微瞪大的眼睛,他从未介绍过自己,而安乐乐知道自己的名字,想到这里是神社,纵然是兰堂自己难免也代入进去。
“不是,我是夜斗的神器安音,我是指引他方向的道标。”安乐乐说着自己给自己安排的身份,她垂下眼在纸上画了几笔。只要她在镭钵街中心建一座神社,兰堂就会上门来打探。这一点她是早有预料的,无法预料的是时间——安乐乐不知道兰堂究竟什么时候恢复记忆。
“神明没有善恶之分,因此就需要道标来指引方向,我便是为此而生的。”安乐乐照本宣科地念着设计好的台词,丰富AI安音的人设。
“暂且离去吧,神主并不在此,你的疑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解开。”
“那么,他在哪里呢?”兰堂疑惑地问,来到日本良久,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神无月。他抬眼看规模小巧的神社,打开门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样子。
光球没有说话,她转了一下幅度,像是在抬头看天空。兰堂也跟着看过去,然而他只能看见阴沉沉的天空。
安乐乐看着夜斗在高楼间斩妖除魔,冷声道:“他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和这个世间的恶意做斗争。”
“是吗?”兰堂自然也是能感觉到此时此刻安乐乐对他的怒意,他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他是横滨的恶。或许他也是要被夜斗神讨伐的对象之一。
“我希望下次能够拜访夜斗神。”他停顿了一下,补充说自己会带上贡品。
安乐乐没有说话,沉默地目送他离开。
接着她又等到了一只总是时不时在夜斗神社周围徘徊的荒神。
中原中也在隐隐约约地憧憬着夜斗神,如此模糊的憧憬或许连他本人都没有发现。然而编写剧本的安乐乐出于对文学艺术的敏感直觉,发现了这一点。
“你怎么在和人说话?”中原中也今天又跑夜斗神社来了,自从学会如何观察时化,他就知道每当在这种天气阴沉气氛沉闷压抑的时候,夜斗就会出去斩杀妖魔。在空中仔细观察一下,说不定还能发现夜斗战斗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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