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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睺脊背一凉,心道,“她看着长大的小孩儿,何时来了这股奇怪的气势。”
    “魔祖,您不若看看您这身模样吧。”通天,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罗睺,眼中尽是对她狼狈的妆容□□裸的讽刺。
    罗睺皱了皱鼻头,随手一挥,原本的狼狈全然不见踪影,又是一翩翩妖娆少女。
    刚想显摆自己的盛世美颜,却见这老夫老妻又去看结界下的战况。
    罗睺想炫耀的心火,瞬间浇灭了,寻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着实无聊透顶,她也望了望灵界下经久不息的战争。
    她的想法可是和丹栀通天全然不同,被个罩子罩在这方小地界,还比不得去某个道士家里坐牢呢,山海大荒,无论她罗睺在哪里坐牢,那都是被供着的存在,结仇已久的会派重兵把守。
    罗睺着实闲的没劲儿,便开辟了个小池,池子上印刻着琴夜黑莲。看着这黑莲,罗睺不免想到了鸿钧,也有了几分感伤。
    丹栀注意了她的感伤,也未多言。
    次日,通天一早便从那睡了多年的牢狱床爬了起来,再次去看战场盛况。
    丹栀走到通天身旁,握住了通天的手,他的手颜色苍白,掌中鱼际隐隐有着淤血样的紫色,血管清晰,骨节分明,握之冰凉若冷玉。
    丹栀在身后抱住了他。
    通天身形颀长,纵然比之在麒麟族牢狱中好了不少,如今仍颇为孱弱。
    通天转过身,将她揽入怀中。
    自打这山升了天,并好似有了自己的灵识一般,自成一方天地。
    丹栀却无心惊奇这些,更是无心关注这地界的变化,说来她虽算不得好奇心重的人,但是对于和她切身相关的环境,还是多有关注的。
    可是现如今,她全副心思,满心满眼都在通天身上。
    “玉宸,你身上黑煞之气愈发奇怪,好似有入筋入骨的趋向。”
    丹栀看着黑灵之气游走在他肌骨间,黛眉轻蹙。
    通天抚平她蹙起来的眉头。
    “丹栀,莫要为我忧心。”
    通天这话一出,丹栀泪瞬间留了下来。
    她知他是不想她难过,却仍是用小拳头轻轻打了通天胸膛几下,不敢用力。
    通天握住她的拳头,隐约有些发紫的嘴唇蜻蜓点水般亲了亲她的拳头。
    丹栀看着通天,清灵日久的眸子噙满了泪水,眼尾发红。
    “玉宸,我们不住那牢狱可好,这小天地,自有好住处。”
    通天的唇冰凉,从丹栀的拳头上离开。
    “好。”
    罗睺见二人又腻腻歪歪起来,朝着池子中扔了个小石子,不消片刻,小石子化作朵朵黑莲。
    丹栀通天不约而同地冷冷觑了一眼,罗睺见二者望了过来,也不回避,直直地盯了回去。
    “你们这般犹犹豫豫干嘛,直接入我魔族不好吗?”
    “我和天尊作何打算,是我夫妇二人的事情,便不劳魔祖您操心了。”丹栀冷言说完,便和通天收回目光。
    罗睺心下无趣,又融不入二人之间,索性眼不见心为净,扭头走了。
    近日来,飞走海族死死伤伤的,除了龙凤麒麟,其他族也慢慢退出了这龙汉劫。
    星沉看了一眼天空,正对着丹栀通天的方向。
    “这孩子,经过这劫难,倒是有些非同寻常!颇有些脱胎换骨的意思,想来日后也是会在神仙界留下名的!”
    丹栀慨叹一句,通天点了点头。
    罗睺从树上跳了下来。
    “本座倒是要看看你说的好苗子!”
    罗睺见了星沉,眉头一皱,“这雄兽长得未免也太丑了。反正定不是我魔裔。”
    丹栀白了罗睺一眼,任凭她自己在那儿自说自话。
    魔祖也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自己这是被夫妇俩嫌弃了。
    但是这山间太过无聊,她尝试过跟外界联系,可这结界说来也奇怪,根本无法跟外界进行链接。
    十年来,她用了不下八千个咒语,涵盖道魔,还有从一些犄角旮旯的小族那里学来的咒语。然而统统没有用!
    罗睺,本被丹栀通天忽视,也有了气性,接连一度花开花落,未和他们说话。丹栀通天也乐得自在。
    通天十年如一日,每日观看战场情况。
    直至三族遍体鳞伤,陷入沉睡。
    这次大战,生灵涂炭。
    “丹栀女君,好久不见。”熟悉的声音在丹栀耳旁响了起来。
    这也是这十年来,他们第一次听到新的生灵之声。
    丹栀扭过头,只见一棵梧桐树的幻影,从山底彩云中伸进来。
    梧桐幻树上,是一直颜色苍白的英气女凰。
    丹栀看了看,是凰意瑜。
    “女君,念在我族与女君的那点子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坏的渊源上,请女君对舍妹多多照拂!”凰意瑜气息虚弱地说道。
    丹栀神识扫荡灵界下,果真,凰意瑜已经陨落了。眼下不过是她存于梧桐树上的幻影。
    凰意瑜虚浮地站在虚浮的梧桐树上。
    “你自好好轮回转世吧!”丹栀并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凰意瑜虽知丹栀会给出这个答案,但是真当她说出来,她还是心有不甘,一双眸子恳切地望着丹栀。
    丹栀深吸一口气。
    “呵,你这凤凰也是有意思,本座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强逼着人家照顾自己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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