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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血的味道,为什么会有绷带呢?”五条悟对此非常迷惑,于是扒开她的头发和乱糟糟的绷带,在她的脖子上摸来摸去试图找到伤口。
只纤细白皙的手抓住了他乱动作的手,那手极为用力,像是受害者在抓犯人样:“你在对昏迷的少女做什么?”
卧槽是女的吗?!
恍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极为不妥的五条悟僵住了身子,没有反抗地被对方反按在地上,让她骑着他揪他的脸。
“嚯,小变态你长得倒还不错。”少女冰冷湿润的手指顺着五条悟的脸滑动,突然按在他的眼角上,“我很喜欢你的眼角,可以把它赔偿给我吗?”
是苍天和海洋无限延伸无限接近的美丽蓝色,没有人会不为此心动。
五条悟愣了半天没有说话。
自出生起就直伴随着他的六眼效果消失,眼前漂亮得不像话的脸,垂到他脸上带起痒意的长发,抚摸着他眼睛的柔软双手,以及少女好听的声音,他变得狭隘的世界里仿佛就只剩下这些了。
在对方表情更加阴郁之后,他红着脸说:“眼睛不能给你,但是我可以赔给你。”
少女:“嗯?你脑子是进水了吗?”
对这个脑回路清奇的人失去兴趣,她站起身,十分自然地朝着河边走去。
五条悟对此感到不可置信:“我救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她头也不回地丢下句话:“你妨碍到我入水了。”
“不,我就是救了你,你得以身相许。”蛮不讲理某人在少女半只脚踩进水里的时候,把人打晕扛着就跑了。
还特意绕开了群拿着各种打捞工具,顺着鹤见川哭丧着脸大喊“少主”和“小姐”的人。
五条家主宅里,群人还在为“去哪里给小家主找一个可以无视他无下限术式的未婚妻”这件事头疼。
甚至把年龄放宽到下至六岁(术式展现年龄)上至二十四岁,都没有结果。
但相比起让五条悟改变主意,他们还是宁愿再找找,广撒网,或者去民间瞅瞅。
“嘭。”
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了熟悉的不堪重负的声音,从门上的裂缝来看,它已然不能支撑太久。
他们刚跑出去不久,就把自己弄得全身湿透的少年家主抱着个同样湿哒哒像是落水小猫一样的漂亮女孩子(还是昏迷的)站在门外,不无得意地仰着下巴说:“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还在这里做无用的讨论,而我出去就给我未来老婆带回来了。”
五条家的个长辈颤着嗓子问:“您这是哪里来的未婚妻?”
我的好家主,绑架是犯法的!!!
五条悟:“河里捡的。”
好,问题不大,是家主救回来的人,还能往“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方向扯。
在一群人的顿劝之后,五条悟不情不愿地撒开手,让仆人去给太宰治洗浴更衣,再看看有没有身体问题,自己也去洗漱了。
他们欲言又止地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心想这女孩看着也不像普通人家的,他们真的不会被人找上门吗?
少女醒的时候,虚弱又茫然地望着所有人,除了自己叫做太宰治之外,可以说是一问三不知。
五条悟那就更加问三不知了,而且知道他也不会说。
之前在鹤见川找人的那群人他们没有查出来历,之后也没有人再来找过。太宰治的身份非常可疑,但架不住五条悟意孤行,她最终还是以五条悟未婚妻的身份留在了五条家。
五条悟经常在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捞到自己的未婚妻,河水这种常见的地方就不说了,什么房梁上,歪脖子树上,存放危险物品的仓库,充满二氧化碳的地窖之类的,是越来越隐蔽越来越离谱。
太宰治在寻找这些地方的时候,非常地低调和隐蔽,几乎是在没有打扰到任何人的情况下将自己置于死地。
几乎,是因为五条悟总是能在第时间找到她并且把她救下来。
他也不问她为什么要自杀,也不问她想要干什么,每次就只问他救她的样子帅不帅,有没有恋爱的感觉。
太宰治所有的阴郁情绪,所有的痛苦挣扎,都被他看在眼里,却没有被放在心上。自顾自地亲近着,拉着她去玩他喜欢玩的,吃他喜欢吃的,成天肆意地大笑着。
捡回来的野猫在真心的对待和照顾下,也总会有愿意把爪子放在你手心上的天。
这天一直自闭的太宰治终于主动地和五条悟讲了话。
她坐在花园里,徒手揪着鲜艳的花朵,说话也是煞风景极了:“五条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没有朋友,甚至在无需必要的时候,他们都不会看你吗?”
“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个?”
“在意一下。”
“好的。”五条悟点点头,“是因为他们太弱了。”
弱者畏惧于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强者的眼中,即使他完全不会在意他们的任何想法,但对那些人来说,直视他的眼睛就像是小丑照镜子,恍然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
太宰治:“他们也不愿意看我。”
如果说从五条悟的眼里看见是真实的自己,那么从太宰治的眼睛里,他们见到的是自己的阴暗面,就更没有直视的勇气了。
五条悟:“我也不愿意他们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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