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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把我当作你的不在场证明?”
我如此问道。
其实,我觉得自己多话了。
这个时候,只需要静静地听完她的话。
她并不要求我有任何多余的表现,那么我就没有必要继续点出没有必要的话。
这个故事里面,班长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没有点出自己在整件事里面做了什么。按照一般的人挺过来,这是一个迫于窘境又急于攀升自己地位的女生以自己的方式在努力地实现在自己的目标。如果她的目的成功了,并且没有人败露这件事的话,那么很明显的,从结果论上说,学姐O是「成功」的。
然而,很明显的,学姐O是不能成功。
原因不在于我,也不在于乱步和太宰治。
仅仅在于这件事情上,和田班长应该是背后事件的推手,想要坐拥渔翁之利。她掌握了太多学姐O的事情,古室学姐出事,学姐O丑事暴露,那么很明显的最后上位的只有她。
在整个过程中,她并没有直接参与整件事情的实施,更多的只是在怂恿,引导,鼓吹,并利用他人犯错,从中获取利益。在法律角度上,除非证据确凿,否则她的行为并不一定能被定罪。
那么明明可以不说出来的,为什么和田班长会说出这些话?
原因很简单,她能确定到其他人已经知道自己参与这件事情的分量,尤其是能够写出剧本的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她主动跳出来,并不是狗急跳墙,或者多加掩饰,而是想要引导舆论走向。
和田在这件事情上帮助过学姐O的证据一定很明显,学姐O也许可能会替她掩饰,也可能不会。
因为古室和学姐O之间的关系很普通,但和田和古室关系很好,一直如影随形,知道她的行踪,所以才会知道古室什么时候带电脑过来的,怎么用无线充电器连接上古室学姐的手机等等。如果没有和田这个热心善良的朋友在,学姐O无法得到古室的讯息。
如果和田坚持说她不知道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一开始就有想过引导舆论,才会参与调查,才会在调查过程中留下像是卡牌这样的讯息。
然而,真的想要阻止的话,不会用那么隐晦婉转的方式的。哪怕用再多的借口也是如此。
和田想要做出自己是被友情裹挟的受害者之一,甚至有可能她会主动做出自己被学姐O威胁。现实生活中,其实不会像有那么多精心安排好并被留在现实生活中的细节,学姐O自己也许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被欺骗,是不是跟着和田的脚步走。
而只要有人相信她,有权威的人为她的立场说话的话,这样就可以动摇很多人的想法和观点。这样舆论就很容易被控制了。
这确实是聪明人的做法,但也不难猜,尤其是对于本身就是擅长利用,操纵人心的人来说,中间每一步会怎么安排,他们斗湖会非常清楚,甚至知道安排下有那些事情是错误的。
“班长,如果我是现在的你,我可能会尽快古室学姐的电脑销毁掉。”我慢慢地说道,“你应该不知道剧本里面讲什么,因为知道剧本具体内容的人很少。杀死少女D的凶手背后有一个正在坐享一切的人,而暴露这一切的,是因为为了帮助凶手做不在场证明,协助作案的帮手是负责用电脑操控手机软件的人,也就是说电脑其实一开始就在帮手那里。”
心理学家莫里斯曾经得出过这样的结论「离大脑中枢越远的人体部位,越容易脱离大脑控制」。所以有些人可以通过脚部动作来判断对方抱有什么样的心思和想法。
我那段话结束的时候,和田班长的脚步下意识地向教学楼方向转了过去,但她反应很快。
“绫小路君,你给我弄陷阱了。”
和田班长估计是想到自己已经把电脑藏得很好了,或者说她本来想假装自己不知情,结果控制不住自己的无意识,脚步先动了起来。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和田班长认为我给她弄了陷阱。
“我并没有怂恿任何人做什么事情。”
和田班长坚持道。
“嗯嗯。”
这对我来说,无所谓。
和田班长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的所作所为是被人揭发了,还是永远被掩埋起来了?
都与我无关。
“我们可以准备演奏会的事情了吗?”
*
事实上。
马科斯·冈瑟有说过这样的话,「大多数走运的人都养成从最坏的结果考虑问题的习惯,谨防受到意外之灾的袭击。他们天天实行这个原则,严格地按此办事。」
也就是说,凡事都要考虑周到,做事时可以抱有最大的希望,但是同样的也要抱有最坏的打算。
和田班长并不能如愿保守自己的秘密。
演奏会结束之后,也就是在和田班长神经放松的时候,太宰治把和田在三个人当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告诉了古室和另一个高中学姐,由她们两个决定要如何处理和田班长。
和田班长心情如何变化,我不太清楚。但学生最后会做什么,其实很好猜。
到底是学生,她们虽然会有愤怒,可考虑到毕竟没有产生多余的伤害,就想放过和田。当然中间,和田的表演精湛,让两个女生都觉得她不过是鬼迷心窍,结束时是皆大欢喜的一幕戏。
我听完她们冰释前嫌的话之后,看到太宰治眯着眼睛在旁边微笑,莫名想到一个「班门弄斧」的词,下意识地侧了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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