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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你家?你往哪去啊?”朗父急了,摆出官架子出来,“你回来,你这孩子怎么……”
大街上灯火通明,远处的公园里还有人放河灯,湖面上一盏又一盏的莲花灯像是星星掉进了水里。
小孩子高亢的声音接连响起,凌风揉了揉耳朵,继续缩在沙发上看着春晚打哈欠。
小白闻见了熟悉的味道,跑去给朗晴开了门。
有时候朗晴总在想,养一只鬼似乎挺好的,它不会吃垃圾桶里的食物,也不会随意排泄弄脏屋子,不需要经常的清洗跟打理,更不会掉一屋子的毛。但朗晴并不想养鬼,因为她不止一次看见凌风跟小白吵架的场面。最有意思的是她只能听见凌风的声音,每次看她们吵架更像是凌风一个人的独角戏。
屋外的月色正好,朗晴带着两只大闸蟹过来“送礼”。
原本还犯着困的凌风有了精神,开开心心地接过螃蟹,丢下还开着的电视机去了饭桌边。
桌子上碗筷未收,某人一看就不是个会做家务的。朗晴把袖子捋起来,打理桌面,顺便洗碗。
“以前我住在山里面的时候,山下的溪水边会有小石头,把石头翻开就会有小螃蟹爬出来。”凌风掀开外壳,用筷子戳满壳的蟹黄。“可是我爷爷说不能吃,而且它太小了,最大的也只有瓶盖那么大,小的跟我我小拇指指甲盖差不多。”
朗晴刷碗的动作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她的眼睛微瞌,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扇形的阴影。
客厅里传来歌手唱歌的声音,歌词听不太清,隐约听见一个“龙”字。朗晴想起了自己的梦,在这半年间她也陆续梦见过相似的画面。
火红的天空,漆黑且湿润的土地,被斩断的武器,满目鲜血。
那是无声的战争,有人还活着,浴血奋战,而有些人倒下了,魂飞魄散。
只有那一抹身影依旧战在前线。
深青色的龙甲被血染红,她手下磨损的刀剑不计其数,强有力的斧头劈在她的肩膀连一道白痕都没有留下,那双眸子比在宫殿前的还要冰冷。
即使在梦里,朗晴都能感受到她一身的煞气。
久久凝视着那双眼睛,朗晴知道面具下的那张面孔跟自己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吗?”马革裹尸的战场上只留下一个半跪在地上的身影,她靠手中的□□勉强站起。坚固的龙甲还是破碎了,龙鳞被生生斩去,能看见血肉模糊的身体。
这是龙甲,更是她身上的鳞片。
“龙?”凌风咬了一口蟹钳,“应该是没有的”
不知怎得,朗晴突然松了一口气。
“纯种龙就算有也应该是贵族,天生的金字塔顶端,但有些物种努力进化有成为龙的可能。”说话大喘气的凌风吐出了嘴里的壳,“如果蛟啊,蟒啊,都有可能跃龙”
“大黑脸,你问这个干嘛?”
第81章
窗外似乎下起了雪, 朗晴抬头时能看见窗外慢慢飘落的雪花。雪不大, 一片一片地缓缓落下, 在路灯下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朗晴想起她在几年前看过一则新闻, 那则新闻说的是“某三十多岁的男子在成家后坐车几百公里,最后到了某个乡村破旧的农房面前跪在地上喊那个老婆婆‘妈妈’。老婆婆表示不认识这个男人, 可他能说出家里的摆设,能说出以前经历过的事。据悉,老婆婆的儿子早就死了,这个中年男人有些以前的记忆,在今生找了过来。”
这世界上有很多人信前世今生, 信前世之因后世之果。朗晴原本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的, 可如今也信了。
她的梦里确实是一条龙, 龙威浩荡, 带着犹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压迫感。
在那类似于战场的梦境里,朗晴看见那条龙盛怒时万丈长的身躯,能看见她尖利的龙爪跟强有力的龙尾。
那确确实实是一条龙,不是蛟,也不是蟒。再加上凌风无意间喊她的那两句“小青龙”, 朗晴总觉得凌风知道些什么。
“我看小白身上的那套鳞甲挺合身的,想知道你是从哪弄的。”朗晴拿海绵擦着碗,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如果是蛇的话, 鳞片也太大了。”
“我也不知道小白的那身甲哪来的, 我问过它, 它跟我说不知道”。一想到小白那只“省心”的狗子凌风就生气, 那只死狗现在会自己喂自己了,就算凌风把所有东西都藏在被窝里,小白也能叼着钱跑到两公里外卖殡葬品的店里买纸钱元宝跟香烟蜡烛!
凌风一气,差点被螃蟹腿划到嘴。
朗晴蹙起了眉,这甲总不能说是小白一生下来就有的吧?
“一开始我看见的是那支独角,我还以为是小白变异了长角了,后来我才发现那个角跟甲是连在一起的。蛇是没有角的,只有成精的蛟跟蟒才可能有。”凌风把吃剩的残渣都丢进垃圾桶里,然后跑到水池边洗手。“有角的蛟肯定经历过天劫了,我看小白头上的那个角,可能是个大蛟的。”
以前的山里多精怪,少不了有些大妖要渡劫,凌风她爷爷年轻的时候就看见山里有大蟒渡天劫。巨大的蛇躯直直撞向闪电,用身体硬抗天劫。那天劫劈了整整一夜,雷声轰鸣,闪电照亮了半边天空,大蟒鳞片脱落满身是血,最后还是没扛过去。
那条大蟒被雷劈地尸骨无存,只剩下最坚固的独角,独角上三道雷纹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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