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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织田作之助堪称相当不幸的人生终于在此刻有了转机,虽然也说不上是否是幸运。
他本来在通往BE的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马上就要撞到终点车毁人亡时,被可怜的螃蟹按住头拐了个弯,连夜开往了第二个结局。
也说不清当时他听到店主那一段话时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连喜悦都未曾感受到,有的只是白茫茫一片的杂音。
大脑一片空白,在知晓太宰治并非完全意义上的死亡后,他只能听见房间内女性宛若大原沙耶香的声音,却像是失去了理解能力,无法将字与字联系在一起。
那些高深的言论他自然是无法理解,什么更高的存在也与他一介杀手无关,能够维持自己的表情和动作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精神。
会是阴谋吗?又或是看自己已经如此,给了一个有可能完不成的任务留个念想。
以养好螃蟹这种代价来换取一个人的性命,这的确是以命换命,但是好像和复活这事并不能划上等号。
总不能是等螃蟹活蹦乱跳那天,突然凭空蹦出一个同样活蹦乱跳的太宰治,也不能是这个螃蟹就是太宰治,等到时候就会变成螃蟹精太宰治。
螃蟹精太宰治...种族都变了样,好像不太可能。
长着八条腿的太宰治,到处横着走挥舞着自己的大钳子喊着要自杀,想想都是噩梦。
织田作之助怀揣着不安和迷茫,同那位店主郑重的道谢,操控着自己的身躯,略显僵硬的离开此处。
连关门声都能让他感到震耳欲聋,连如何步行回家的记忆都没有保留,只有模模糊糊在人群中护着那个装着螃蟹的小盒子,和耳边不断传来的嗡嗡声音。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织田作之助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家,即使到了家也未从这种状态中缓和过来。
凭借感觉相信这种类似玄学的店铺有些说不过去,虽然织田作之助在进门之时发现接待他的两位少女没有影子,有奇怪的黑色生物在说话。
算了,这就足够玄学了。
之前也不是没碰到过妖怪,这个一点都不唯物的世界现在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为过。
如果是那位能让他看上去就感到安心的女性,织田作之助愿意相信所谓的代价和愿望。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罢了,织田作之助只能希望这一切是真实,也必须相信。
这是属于他最后的救赎。
从四年前失去收养的五个孩子,两个挚友一个是卧底另一个死在自己怀中那一刻开始,织田作之助这一存在就已经跟着死去。
如果,太宰治真的能再度睁开眼睛,两个未曾寻觅到生存意义的人,也许能够相互救赎,回到最初能够开怀大笑的日子。
至于坂口安吾,坂口安吾在加班,请不要打扰社畜工作...
坂口安吾也不愿看到这一切,三个人分崩离析走上不同的道路,而坂口安吾却是见证两位挚友走上悲剧的见证人。
那是无法被遗忘的愧疚感和痛苦,刻骨铭心直至毁灭。
织田作之助对坂口安吾应该是存在恨的。他也知道这些年背地里坂口安吾偷偷为自己摆平了不少的事情,未曾相见但是却隐约渗透进彼此的生活。
他现在也无心与曾经的挚友再度相见谈心。
等到了家,他先把那只可怜的螃蟹从盒子中拿出来放到小碗上,从冰箱中拿了片菜叶放到螃蟹的嘴旁,看这个拥有顽强生命力的生物慢慢咀嚼食物。
盯着小螃蟹艰难的吃完食物似乎休息了一样不再动作,织田作之助才关掉房间内的灯躺在床上。
织田作之助睁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漆黑一片中,还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天花板上的灯,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在陷入温暖的床榻的那一刻终于消失殆尽。
后知后觉的情绪着才冲破了层层阻碍,从被牢牢封印的枷锁中挣脱在心底蔓延开来。
织田作之助,在那个夜晚,体会到了四年来从未有过的名为喜悦的情绪,已经相当陌生的感觉侵蚀掉他的思维。
一夜无眠。
“那个,织田先生,这是螃蟹吗?”
清晨,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的泉镜花被闹钟吵醒,迷迷糊糊的走下楼看到织田作之助已经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水果似乎在给什么东西喂食。
她走到餐桌旁试探性的蹭过去,然后眨了眨她那双还未完全睁开的眼睛,迷茫的看着桌子上的小碗。
勉强能够被辨认出种族的生物用仅存的小钳子扒愣着水果,可怜至极令人恋爱。
“是,他受伤了,我会照顾他到他恢复如常。”
泉镜花敏锐的察觉到恢复如常这几个字,原本因为上学早起的困倦此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带着属于孩子的好奇,眼睛发亮围观这只生命力异常顽强的螃蟹吃水果,又回过头和看似心平气和的靠谱成年男性提问。
“他能恢复正常吗,在这种情况下—!”
求知欲升起,泉镜花好像已经看到了螃蟹恢复如初的样子,精神的不得了。
“好像是可以的,不过要好几年。”
因为睡不着,从床上起来坐在电脑桌旁连夜查询资料的织田作之助,如是说到。
别说几年了,几十年他都可以等,哪怕以后变成了织田作老爷爷等到了十八岁的太宰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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