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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牙齿咬的死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里强行挤出来的一样。那双仿佛蕴藏天空一般的湛蓝眼眸中像是有怒火在悄然燃烧,然而滑头鬼却莫名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逐渐蔓延而上的氤氲泪意。
金发的滑头鬼突然间哽住,呆呆的举起手,徒劳摆了摆之后无力垂下,脸上神色莫名。
他怎么忘记了呢,人类到底是一种怎样恐怖的生物。
只要有了武器,即便是孩童也有可能伤害一个身体健康的成人,更何况是月彦这样,滑头鬼从来都看不懂的人呢?
“……那你告诉炭治郎了吗?”良久,金发的滑头鬼才如此干巴巴的问道。
蓝瞳的神明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压下鼻尖泛上的那股酸意。
“没有。”夜卜说道,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我不能告诉炭治郎。”
他重复道,蓝色的眼瞳恶狠狠地盯着身前的妖怪,语气中满是威胁意味:“你也不准告诉炭治郎,不然我就斩了你!”
金发的滑头鬼耸了耸肩,摊开手,不紧不慢嗯了一声。
这件事当然不可以告诉那位火神。
“炭治郎如果知道了的话……会很难过的。”
滑头鬼偏头,饶是以他那灵敏的听觉也只是勉强听清楚了夜卜到底在小声嘟囔些什么。
肯定的吧……
滑头鬼叹了一口气,远远望着那即将沉落西山的残阳,婆金色的眼眸染的金黄又灿烂。
毕竟,炭治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算得上是神明中的另类了呀。
更何况——
没有人想要承受神明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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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下,月彦看着稳稳当当端在他面前的,那碗不知道用了什么药材,散发着酸苦气息的黑色汤液,陷入沉默。
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不会愿意去喝这样的药物。
“炭治郎,我能不能——”
“不行!”黑发青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灶门炭治郎截断。
火焰的神明眯着眼,在青年已经青紫的脸色下坚定不移的将手中的碗端在月彦嘴边,腥苦的气味几乎能让人呕吐出来。
“虽然说已经成年了,但是月彦还是得好好喝药才行!”
不知道为什么,灶门炭治郎对盯着月彦喝药这件事有异常的执着。他有事不在还好,只要是跟在小孩身边,是一定要亲自看着月彦把从早到晚的药全都喝得干干净净才会罢休。
当然,在喝完药后灶门炭治郎也会及时给小孩塞一块蜜饯,笑眯眯地摸着小孩柔软的黑发,像是鼓励一般。
实在是拗不过火神,黑发青年深吸一口气,接过灶门炭治郎手上的汤碗,闭着眼睛一口气把所有酸苦的药液吞下。
——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苦。
或者说,没有记忆里那么苦涩,难以吞咽。
酸麻的苦涩感依旧停留在舌根,然而传导进大脑中的却是如水一般平平淡淡、只是带着些微涩感的怪异感。
“炭治郎,你换药了吗?”碗里剩余的药物残渣清晰无比的倒映出此刻青年脸上莫名的神色,月彦抿嘴,转头问一旁正在不知道翻找什么的神明。
“没啊——”灶门炭治郎仔仔细细检查了身上所有可能装东西的地方,脸色一僵,不得不承认自己把一个相当重要的东西忘了。
“月彦,我忘了给你带蜜饯……”
他最近真的是很忙,一股说不上来的不详预感一直在心中打转,这种感觉让他不自觉焦躁起来,几乎都有些草木皆兵。
然而更刺激他脆弱神经的,是不经意间从信徒之间听到的某些传闻。
——据说啊,坊间出现了一种相当可怕的怪物。
在夜里,若是不慎遇到这种可怕至极的怪物,就会被怪物撕扯碾碎,尸体就像是被啃噬过一般,凄惨无比。
灶门炭治郎已经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往某个方向去想,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这个可能性从一开始就不要存在。
毕竟,那可是一切悲哀与惨剧的源头。
是他发誓定要将其彻底灭除的恶鬼。
因为蜜饯忘了拿而浑身僵硬,出于某种愧疚心理不敢抬头对上黑发青年目光的灶门炭治郎,自然也看不到,月彦此刻脸上莫名的神色。
乱飘的眼神也并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至少说这让灶门炭治郎发现了被黑发青年堆在墙角,已经有些萎蔫的紫藤花。
“这么快就衰败了吗……”小心翼翼捧起那一大簇紫藤花,灶门炭治郎微微感叹,心底似乎也因为这些已经快要腐败的花朵漫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火神将鼻尖凑近大束大束的紫藤花,虽然已经有颓败之意,紫藤花清新淡雅的香气依旧浓郁迷人。
“毕竟只是花吧——就算是从神居里面摘到的——衰败起来不就是很快吗?”像是掩饰什么一样,月彦将手中的药碗远远推到桌子一角,说道。
就像人类的生命比起神明不过是转瞬即逝,无论多么鲜嫩的花朵所能绽放的时间,在人类眼中也是短暂的可怜。
火神的动作微微停顿,片刻之后若无其事地搬着紫藤花往外走。
“那我就把这些花都拿出去喽?”
他回过头,唇边的笑容依旧是黑发青年记忆中的柔和明媚。略显萎蔫的花瓣轻轻柔柔蹭在火神脸边,就如同是温柔眷恋的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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