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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与鬼有所牵扯的人,又有几个能够再拥有所谓幸福的生活呢?
“炭治郎!”
在屋子里久久等待的鼠尾一下子飞扑到青年怀中,先是担忧地绕着灶门炭治郎转了一圈,在看到青年安然无恙之后忍不住展露笑颜。
鼠尾扯着灶门炭治郎的衣袖,樱粉色的眼眸中倒映出那道深红色的身影,慢慢都是笑意。
就像是最为亲密的兄弟一般,鼠尾也许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此刻已经可以说是在撒娇一样的行为。
“炭治郎你怎么换了一套衣服?”鼠尾颇为好奇地看着灶门炭治郎华服衣袖上层层叠叠的火焰纹路,睁大了眼,颇为惊叹。
他说不上来这种到底是什么面料,柔软顺滑针脚细密。明明是相当古老的样式,然而穿在炭治郎身上却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啊……之前那套已经穿不成了。”灶门炭治郎挠挠脸,看着眼前满脸惊奇的鼠尾,目光闪烁。
“看起来很奇怪吗?”
说起来,除了每个新旧年交接之际,他还会穿上这一身华服参加火神祭外,已经很少再将这套华贵无比的和服套在身上。
“怎么会!”鼠尾急急忙忙摆手辩解。
少年好像是有些许羞怯,一边挠着脸,目光躲躲闪闪不肯与灶门炭治郎对视,耳根上不知不觉飘上一抹绯红。
“而且……总觉得炭治郎这样——”
“感觉就好像是火神大人呢!”
就好像是鼠尾的话有什么奇特的魔力一般,灶门炭治郎一下子僵在原地,原本举起的手就那样尴尬地半举在空中,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一旁的珠世捂着嘴笑出了声,女鬼轻柔的笑声混在木门推开的吱呀声中,总算是结束了几个人无声的对视。
“愈史郎,能麻烦你替我招待鼠尾君吗?”眼看着愈史郎又要开始对着灶门鼠尾怒目而视,珠世无奈地摇头。
“我有些事情要和炭治郎先生商量,外面就拜托你了。”
愈史郎几乎是一瞬间就要急得跳脚。他猛一挥手,毫不客气指着好像是想到什么的灶门炭治郎,语气可以说得上是相当恶劣。
“哈?珠世大人怎么可以单独和这家伙待在一起,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办!”
然而还没等他吼完,珠世就已经带着炭治郎一起走进地下室。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愈史郎恶狠狠地回过头看着小心翼翼站在一旁的鼠尾,重重哼了一声。
被愈史郎怒意直指的鼠尾忍不住缩了缩莫名有些发凉的脖子,默不作声往墙角靠了靠。
少年想起刚才炭治郎回头跟他说的,要和愈史郎好好相处,就忍不住感到绝望。
这哪里是可以好好相处的样子啊!
*
“珠世小姐,是已经找到答案了吗?”
木屐轻轻与地板磕碰,清脆的碰撞声似乎在黑暗与寂静中被无限放大,混杂着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能够化作最可怖的怪物,无情将来者吞噬。
灶门炭治郎抬手,星星点点的火焰悄无声息从他的衣袖中飞出,飘飘忽忽悬浮在两人身侧,柔和昏暗的橘红色暖光轻轻柔柔铺洒在地面上,驱逐浓郁的黑暗,照亮前方的道路。
珠世脚步稍稍一顿,嘴唇微微抿了抿,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最终还是转成一句无声的叹息,重新迈动脚步。
她是鬼,本就该是生活在黑暗里的臭虫,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光亮也能够看清黑暗中的一切事物。
而灶门炭治郎是神明,也同样不需要这些火焰照路。
可谁又会、又能够拒绝柔和温暖的光明呢?
“这几百年我查找了很多资料,翻找过无数的医书古籍,可是没有一本有任何关于青色彼岸花的记载。”
地下室宽广,高大的书架蹭蹭堆积,占据了整个地下室。灰尘与书页特有的气味混杂着潮湿还带着霉味的空气让灶门炭治郎忍不住皱起了眉。
珠世在书架前停下,昏暗的光线只能够让炭治郎眯起眼,十分困难地想要辨认书上的文字。
奇怪的是,珠世拿出的那本书并不是什么医学相关,反而是可以说得上风马牛不相及的宗教类典籍。
“我在这些有关火神的信仰记载上,终于是找到了答案。”珠世垂下眼,轻轻摩挲已经发黄变脆的纸页,抿紧了唇。
几百年前还是少年模样的神明顶着脸上黑紫色的恙找到她,拜托曾身为医生的她找寻青色彼岸花的踪迹。
“青色彼岸花,好像是能够把无惨变回人类的药材。”
当时的灶门炭治郎只是给她留下了这样的讯息,而相对的报酬大概就是鬼杀队再也没有出来想要将她斩除。
——其实远远不止这些吧。
珠世阖了阖眼眸,将心头忽然间涌上的情绪压下。
“青色彼岸花从来都不是存在于此世的东西。”她这样告诉灶门炭治郎。
“青色彼岸花,是火神的心脏的代称。因为是此世绝不可能寻求的不可得之物,所以以青色彼岸花为代称。”
“是的。”女鬼紫色的眼眸直直对上那双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的深红色眼眸。
“炭治郎先生,青色彼岸花指的,正是您的心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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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彦先生?”
丽抱着在怀中昏昏欲睡的女童,有些担忧地看着面色冷硬,似乎心情相当糟糕的丈夫,一脸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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