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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执念就是回家,原来不知不觉中,那个明朗真诚的少年成了自己的执念,也许自己在他手上画下符咒,承诺一年之后会去找他的那一刻,他就是自己最重要的那个人了。
一年之约……卿月你都忘了些什么啊?九霄,梁九霄,她迟到了……
卿月倒吸一口气,突然惊醒,从床上坐起,张成岭正在一旁心里颠来倒去背口诀,月姐姐已经昏迷多日,师父和温叔一天比一天忧心,醉生梦死的量加了又加,可是月姐姐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如今卿月的突然诈尸吓了张成岭一跳,“月……月姐姐?你醒了?”
心急如焚的卿月完全忽视了张成岭,鞋都来不及穿,就跌跌撞撞的跑向梁九霄的坟墓。
张成岭拦不住卿月,惊慌失措的大喊师父温叔,温客行和周子舒连忙跑出,温客行一把抱住情绪激动的卿月,安抚道:“卿月,没事了。”
卿月状似疯癫,语无伦次的说道:“什么没事,出大事了!”
周子舒仔细观察着卿月的状态,打算见势不好就打晕她,卿月拉住周子舒的胳膊,“阿絮,阿絮,我都想起来了,九霄,梁九霄,我答应过他的……”
卿月心乱如麻,不想多说,继续往梁九霄的坟墓跑去,温周二人见卿月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并未阻拦,只好跟上。
在看到梁九霄坟墓的时候,她傻眼了,上次来就晕了,也没来得及注意,梁九霄的坟墓被砖头砌得结结实实的,她怎么挖啊?卿月没有多想,直接结印,咒道:“吾身神光,虚梵日月,与天为誓,化为神雷,急急如……”
卿月刚念道一半,结印的手被周子舒拉下来,“卿月,你要干什么?”
卿月急道:“我要把梁九霄的坟墓用雷炸开,他还在里面等我呢。”
周子舒虽然不理解卿月刚恢复记忆就要炸九霄坟墓的举动,但多年相识还是让周子舒选择了相信她,便抬手轰开了梁九霄的坟墓,九霄啊,你要地下有知就找你媳妇,师兄可是无辜的啊……
卿月不知道旁边周子舒丰富的心理活动,连忙上前不管不顾的用手挖出潮湿的泥土,周子舒温客行和张成岭也过来帮忙,把梁九霄的棺椁挖出来,卿月迫不及待的要开棺,只是力气太小打不开,温客行没有犹豫,用内力震开棺盖,卿月忐忑的看向棺内,她迟到太久了,生怕梁九霄已经变为一具白骨。
棺材里,梁九霄安详的躺着,同她离开京城时并无差别,没有丝毫改变,犹如陷入黑沉的长眠,卿月翻身跳到棺材里,小心翼翼的抬起梁九霄的手查探,当初在牢里的时候,她为梁九霄画过一道符,她知道梁九霄会在护城之战时战死,便为他画了一道符,在他濒死之际可以把他的魂魄留在身体里,勾魂使者黑白无常便找不到他的魂魄,这样就能躲过死劫,事后她再帮他念咒苏醒。
当时在牢中,卿月做好了假死逃跑的打算,在知道梁九霄快要死的情况下,她只能想出这种办法,既能避开周子舒的耳目,又能救下梁九霄,然后便同他浪迹天涯,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自己被困棺材,又阴差阳错入了鬼谷,喝了孟婆汤,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事情,就这样无知无觉的过了八年。
卿月在周子舒、温客行和张成岭的目光中,轻轻的对梁九霄念咒,因为她的迟到,梁九霄一直没有被她唤醒,但因为魂魄被她强行留在身体里,阴差无法勾魂,梁九霄也不算完全死亡,就这样一直不死不活的沉睡着。这辈子,她在山河令的世界,带着阴阳眼,行走在阴阳两界之间,她这一生为了不同的目的念过许多咒语,现在她念的咒语是第一次如此强烈的希望可以奏效。
卿月的眼泪簌簌的掉在梁九霄的手背上,她望着梁九霄沉睡中的面容,回忆着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难怪…难怪自打重逢后周子舒就一直护着自己,就算有着年少相识的缘故,也不至于做到如此程度,难怪周子舒和温客行总是欲言又止的相互对视……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梁九霄手背上的符咒发出淡淡的金光,梁九霄缓缓的睁开双眼,看见的第一张脸就是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卿月,梁九霄轻轻拂去卿月脸上的眼泪,“卿月,不哭……”
梁九霄的话是压垮卿月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卿月崩溃的抱住梁九霄大哭,“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你忘记了……”
梁九霄拍着卿月的后背,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卿月抽泣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梁九霄抬头看见周子舒,傻笑着说:“师兄,你有点变样了,不过还是很俊朗帅气。”
周子舒含泪笑着锤了梁九霄一拳,“傻小子,你睡太久了,已经八年了。”
梁九霄还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情况,“我只记得在战场上中了一刀,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等再醒来看见的就是卿月了,原来过了这么久吗?”
卿月愧疚道:“九霄,对不起,我失忆了,本应该在你刚刚假死时就把你唤醒的,可是……”
梁九霄笑笑拍了拍卿月的头,翻身从棺材中出来,顺便也把卿月拉了出来,周子舒把身旁的温客行和张成岭介绍给梁九霄,梁九霄很快就接受了失散多年的二师兄和小师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爽朗的对二人说道:“二师兄,师父一直都很惦记你呢,欢迎你回来,小师侄,大师兄可是很厉害的,你可要好好练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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