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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良公公是昭平公主身边的人,”齐庸实相得很,“不知此次,可是带来了公主的意思?”
世良笑道:“公主特意吩咐了一桩小差事,特命奴才过来一趟。叨扰齐大人办案,多有得罪!”
齐庸微愣,忙说不敢,心下却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昭平公主这种足不出户的金枝玉叶要跑到这桩事情上来横插一脚,这不就是又平白给自己添了一尊根本不敢乱惹的大佛吗?!
在王府搜查的人又来报,手上捧着用纸包裹起来的证物,道:“大人,在王大的房间中也发现了白色粉末,还有一包熏香。”
世良道:“公主吩咐奴才带了史太医一道过来,方便齐大人查验。”
齐庸拱手,擦了把汗:“公主思虑周全,臣下感激不尽。”又立刻指挥人:“还不快去!”
手下人匆忙捧着证物往厅外跑,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如实禀报道:“大人,经太医查验,确是罪证无疑!”
齐庸看了世良一眼,世良十分自觉地走了过去,将那证物塞进袖中,对齐庸道:“公主说了,王家的罪名不止一项,但偏偏这一项,公主能放过,却也绝不放过的。”
一众手下直接没听懂这七拐八绕的逻辑,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盯着世良看,直接怀疑他怕是传错了公主的旨意。
在宦海沉浮多年练就了一身花花肠子的齐大人却深谙这群主子们的哑谜,当即便道:“请公主放心,今日臣从未搜到过什么乱七八糟的污秽物件。”
世良满意了:“齐大人,告辞了。”
“公公慢走。”
“留步吧。”
齐庸慢慢直起身子,眯着眼睛盯着世良离开的背影。
世良从王家后门出,直接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帘子拉得厚实,在他上车之后就立刻发动,一摇一晃往皇宫最偏僻的西北门走。
世良从袖中取出纸包,递了过去,低声道:“殿下。”
马车上还坐着一个人,正是戚含章!
戚含章双目微阖,道:“辛苦你了,世良。”
“愿为殿下效劳!”
她睁开眼睛,盯着世良手中的白色纸包,手指渐渐握成拳头,冷声道:“将这物件送到穆国公府,交给三哥,他自会处理的。”
世良颔首:“公主这次,可真真是斩断了王家所有意图污蔑穆小姐名声的后路了。”
戚含章摇了摇头,道:“没有,还远远没有。”
“什么?”
戚含章撩起马车的窗帘,稍稍探头往外面看了一眼,道:“王家的后路不是两个后嗣,而是宫中的那一位。”
“……殿下的意思是,长乐宫。”
“正是,”戚含章放下窗帘,低垂着眼眸,“不扳倒长乐宫,此后我同以安,甚至是穆家,都不会有安生日子可过。皇后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可成天小风小浪的,也着实受罪。”
世良沉默不语,只是盯着戚含章的侧颜看。
戚含章抬眸道:“翠微楼方才来了消息,说是羽琛哥回京了是吗?”
“是,昨儿个黄昏才到的,现下应当去穆家拜访了。”世良一愣,“高公子回京的消息十分隐秘,公主是如何知晓的?”
“羽琛哥亲自去翠微楼递给我的消息,说是想今日见我一面,在翠微楼。”
“公主……您、挑这个时候去见外男?若是陛下知道了,可……”
“无碍。”戚含章打断了他,“羽琛哥是专程为了我跑这么一趟的。”
“高公子不是去了益州吗?”
“是,回程的时候,绕道去了一趟合阳。”戚含章苦笑一声,“没错,正是罪妃陆氏、我的生母的故乡。羽琛哥说替我取回来一些东西,希望我能看看。”
世良看着昭平公主精致如山水画般的侧颜,只觉得那层笼罩在这个帝姬身上整整十五年的罪恶纱幔,终于要被她亲手揭下来了。
“说件有趣的事儿给您听听解闷。”
“什么?”
世良捂着嘴笑道:“奴才也是偶然间听到的坊间传闻。高公子此次去益州,还顺带从二公子那儿捎来了个偷跑出来的。”
戚含章微愣,随即反应过来,没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十分无奈地摇头道:“所以啊,跟穆家走得近的,不仅自己被传染,家里的人也都会逐渐逐渐的不安生啊!”
穆以宁这两天却过得格外不如意、格外坐立不安、格外如坐针毡,无数次地要偷跑出去,奈何翻墙被大哥拽回来,搪塞理由想光明正大地开溜却被他爹直接派了重兵把守在自家大门口,硬是不让穆三公子踏出家门一步。
穆以宁:“……”
穆以安看热闹不嫌事大,像个鸟一样天天凑到穆以宁跟前吵吵:“羽琛哥还有一天就要到了,三哥!”
“所以呢?”
“羽琛哥已经进城了呢!三哥。”
“……你不要再冲我面前说这话了,二哥直到只会觉得自己头顶生草,会追着你三个我砍出三百里的!”
“羽琛哥收拾完了,准备上咱们家来了呢!”
“穆以安……我第一个拉你垫背。”
穆三公子只觉得养大的妹妹泼出去的水、膨胀的哥哥成天只会给自己找事情。而为了对得起三弟给自己的这个名头,穆大哥一大早就带了礼物往京城谢家的府门上跑,还同小妹密谋半个时辰,打算就留老三一个人在家里等着。哪知道穆小三一早看破大哥的阴谋诡计,趁着穆以安丢了爱马,慢了大哥一步,直接将人半道截下,像他爹押送他回府一般押送小妹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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