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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试图寻找与这个人不同的地方,最后期期艾艾说出来:“温柔也很重要,不能总是强势地批评我,如果被批评之后又没有安慰,我会很失落的。”
……但是,七海平时总是温柔的,虽说说教的时候会莫名变得话多还严厉,但是每次他都会摸摸我头发。
然后就再也感受不到寂寞。
我把头埋进被子。
……为什么呢?脑子里翻字典一样翻过好多次,翻来翻去看到的却尽是七海。
“他是这样吗?”
凪姐的声音已经被睡意侵蚀得不像话,像是清风中送来遥远的牧笛声,轻飘飘落在我耳中。
“谁?”
“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凪姐的声音越来越小。
“当然存在啦。”
我半撑起身体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她大概不会再回复我,小心翼翼地把被踢开的被子打理好,卷成一半改在她的肚子上,又下床跑过去看看顺平。
和他睡得四仰八叉的娘亲不同,顺平始终保持着乖巧的姿势躺在被子里,我忍不住戳戳他的脸,看到他呢喃一声,立刻蹑手蹑脚溜回来。
结果刚刚躺好,一个巴掌不轻不重地落在我脸上。
我无奈地向旁边挪挪给她让位置,因为一直被打扰,反而丧失了困意。
拿起手机把亮度调到最低,我上下翻看着同七海的聊天记录。
[满月]:手信想要北海道的薰衣草,听说现在过去能看到花田。
[七海]:我知道了。
[满月]:谢谢七海!白熊卖萌.jpg
[七海]:没事。
[七海]:很可爱。
当时我差点就发去一堆感叹号,最后忍住,发了一张白熊惊讶的表情,虽说没有再次得到夸奖,但是我已经非常心满意足。
至少这些记录能证明,这样的人是存在的。
他现在就在离我有不到半个日本国的距离,也许正躺在宾馆床上,思考为我挑选干花手信的事情。
我想着被精心制作成香薰材料的薰衣草的味道,清淡中飘着一点香,嗅一嗅觉得无比安心又带着奇妙的甜味。如果染在衬衣上,干干爽爽又让人想亲近……带着花回来的七海,会有这样好闻的味道吗?
七海,念到令人安心的、好闻的七海时,嘴里像嚼着荔枝味的软糖,可可爱爱又甜丝丝的。
我的笑也变成了薰衣草的味道,把手机放好,捧着脸看着闭目熟睡的凪姐,咬着不存在的荔枝软糖美美地说:“七海是存在的。”
所有的这些,我都在他身上见到过哦,他就是这样厉害的一个人。
“嗯——?”凪姐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梦话,她再次翻身,懒洋洋地说,“是吗?”
“凪姐?你还没睡吗?”
背对我的女性没有理我,我正准备躺回去,忘记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她又含糊着声音说:
“那我看他相当喜欢你啊。”
……诶?
我捂住嘴,丧失最后一丝睡意,用胳膊去戳她。
“凪姐?”
回答我的只有呼噜声。
——
“阿月!你今天的脸色相当差啊!昨晚没睡好吗?”早起的凪姐大惊小怪地围观我。
我疲乏地看了她一眼,低头去拖行李箱:“凪姐拖着我说话到半夜,结果自己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多少还是记得的,比如你说你答应让我把你娶回家。”她大大咧咧地笑着,抓住刷着牙、身体摇晃着经过我们身边的顺平,“你想让阿月当妈妈还是当爸爸?”
吧唧,顺平的牙刷掉在地上:“??”
“才没有答应过。”我捡起牙刷,严格地监督凪姐去厨房做早饭,自己则拉着顺平去帮他把牙刷洗干净,挤好牙膏塞进他嘴里,“多刷一会儿,要把牙刷得白白的哦——”
我呲牙让他看:“你看,姐姐的牙就超白的。”
正转身,小孩子的手抓住了我的裙角:“妈妈?”
我:“?”
“凪比较厉害,让她当爸爸。”他拉着我的衣服,低着头,“阿月姐可以当妈妈。”
“现在的小孩子过早接受过于自由的思想教育了,”我对着一边打鸡蛋一边凑过来拍洗衣机狂笑的凪姐叹气,“不要在卫生间门口打鸡蛋!让你这样子帮我看店,总感觉非常担心!”
“不会啦不会啦,相信我吉野凪吧!”她耸肩,把鸡蛋碗端回去,身体后仰露出脑袋,“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这几天也住在这里吗?”
“从家到甜品店来回跑不方便,你还要接送顺平上学,总之你们就留下来住好啦。”
凪姐歪歪头:“了解,交给我吧。”
我看她满脸轻松,欲言又止,还是忍了下来。
他可是相当喜欢我。是指谁啊。
七海……?
不不不,不要乱想啊笨蛋,这样特意去纠结酒鬼的话反而很奇怪吧。
我一阵晃头,晃得顺平也跑来围观。
“阿月姐,你很热吗?”
我苦着脸:“很热,请顺平宝贝帮我那瓶冰镇可乐。”
“不要叫我宝贝,都六年级了。”顺平嘟嘟囔囔着红了脸,三两步跑去踩着凳子拿出可乐,一本正经对我说,“不要喝太多,妈妈每次喝多会肚子痛的。”
“未来顺平一定能成长为一个关爱女性的好男人的!”我夸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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