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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仰慕这里的装饰,您一定要来罗马,”那个本地导游说道,他笑嘻嘻的,露着一口白牙,“这里的罗马建筑是全世界最好的!钻石,包金,以及缠枝花卉的柱子——我虽然不太懂这些,但是我觉得是真的很漂亮。”
艾琳娜笑了一下,把话题岔开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和这位导游再说些别的,就有另一个人和他的朋友在边上讨论了起来。
“‘没有刷漆,没有贴马赛克,肯定贵的要命’,他们只能看到这些,”那个高瘦的青年讽刺地说道,“就这些,除了这些金灿灿的东西,钱,还有炫富般的浮雕,没什么别的了。”
艾琳娜愣了一下。
她又在殿内逛了一圈,才上前问道,“那你觉得,应该看见什么呢?”
艾琳娜有些探究的眼神似乎惹得那个发言的年轻的人有些不快,她贸然上前插话也相当的不礼貌。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发现这位问话的女士穿着不俗,简单又雅致,才压下了一点不高兴,说道,“关注实用性应该多过装饰性,无论怎样,到一个地方最应该查看的是光线是否充足、地板墙面是否洁净,而不是房间内的摆放器物多少、地上有没有地毯、墙上是否有画框。那简直是本末倒置!”
艾琳娜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明白面前的年轻人是谁了,也是巧了,她选的这个时间点,他正在旅行。
“艾琳娜.莫尔森,”她递了张名片给面前的年轻人,“一位建筑师。”
那年轻人也愣了一下,接过了这张名片。
“夏尔·爱德华·让纳雷,”他有些欣喜的答道,“原来您是莫尔森小姐…我早该料到的,当时我在伦敦附近,身边的朋友都说您在今年六月就离开了家乡,还遗憾没办法上门拜访——”
艾琳娜笑了起来,正好歇洛克转了一圈过来了,她就拉过丈夫,给让那雷介绍。
“我的丈夫,”她说道,“歇洛克.福尔摩斯,这次的旅行就是我们一起计划的。”
两人握了握手,让那雷又和艾琳娜聊起了关于建筑的看法。
他意气风发,年轻又非常肆意,但虽然差了快十几岁,两人聊起来仍旧十分顺畅。
艾琳娜所习得的知识本就是后世在这位未来的“现代主义建筑大师”的基础上总结提炼的,两人有许多共同观点,也在一些问题上的看法相似,聊了一个下午几乎还不够。
等挥手告别这位年轻人后,歇洛克都有些为艾琳娜不同寻常的态度惊讶了。
他侧头,看向艾琳娜,“他是…”
“我学习的大半教材上都夹杂着他的话,”艾琳娜说道。
她走着走着,又忍不住跳起来抱住歇洛克。
“我很高兴,”她说道,又用力搂进了自己的丈夫,“我真的很高兴——我很喜欢他的作品,而现在看来,我也许能够看着这些东西是如何从草稿一步步架设起来的。”
她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比划,“那大概像是后世学习破案的那些人看见你的反应。”
歇洛克安抚的拍了拍她。
他看着她眼中如同洒落星子般亮晶晶的,又忍不住笑着说道,“那太可惜了。你不怎么喜欢探案,我也不是个建筑师,恐怕借此是博不到你的欢心了。”
“按照你这么说,那可不够,不但你要学建筑,还要学着怎么把自己变成好几个人,”艾琳娜轻轻贴了贴他的脸,说道,“我可不止喜欢这么一个建筑师——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啦。”
她轻快的说道,“毕竟对我来说,我爱的永远只有歇洛克。”
她的手被歇洛克抓住了,放在唇边吻了一吻。
比起相对来说繁盛的欧洲,亚洲的情况就差得多。
由于“日不落帝国”光耀四海,因此从亲朋好友口中、信中听闻歇洛克,前来找他委托事务的人也不少,他们一路上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而艾琳娜同样很难去思考别的。
她几乎一路上都在整理、抢救当地和建筑有关的文物古籍,在印度巧遇了一位名为阿尔伯特·卡恩的法国银行家后,就拜托他拍摄一组关于现有印度古建筑的照片。
艾琳娜路过一些印度的街区,他们的孩子、那些披着纱丽的女人,以及一些看起来游手好闲的男人还会对她指指点点,似乎她的装束冒犯了谁似的。
他们其中的一些只是调笑,另一些则似乎还想上来动手动脚,但是一发现这车上挂着总督府的旗子,他们就一哄而散,畏惧的不得了。
当地的总督与她家素有旧交,歇洛克也和他手下打过几次交道,在临走的时候,艾琳娜谢绝了总督的盛情挽留,又笑着答应了他想要委托艾琳娜在不列颠,他的乡野老家造栋住宅,彰显自己不凡的事情,乘船往那时的上海去。
登船后,艾琳娜看着与自己同船的这些人,情绪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差了起来。
她并不是讨厌自己曾经的同胞,只是有些厌恶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能做些什么呢?
半夜惊醒,艾琳娜拥着被子,侧头看向窗边。
她很害怕,这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恐惧。
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但是她仍旧想做些什么。
她身边的歇洛克坐起身,看向她。
“怎么了?”他问道,“我记得你说这次是回到你成长的地方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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