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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吕竹出门的时候,杰瑞特地请她把狗也一起带出去遛遛。
“那群家伙,一直想让我带着哈皮去做节目什么的,烦死人!”杰瑞一脸嫌弃,又补充道:“哈皮那么辛苦才拿到冠军,当然是让它好好放松放松……我现在还不能站起来跑步,所以还是麻烦May你了。”
老哈士奇感动地拱了拱主人的脸。
“好孩子,出去吧,免得一会那些人又跟过去追着你拍照。”杰瑞摸了摸老哈士奇的头。
两人约定的地点就在离市区不远的史丹利公园,凯蒂要留在家照顾丈夫,所以他们直接叫了两辆计程车直接自己过去。
吕竹和工作人员来到公园里的时候,John已经在草地那边遛狗了。
他摘下墨镜和鸭舌帽,冲吕竹这边打了个招呼:“我平时经常在这里遛狗。”
“这地方的确不错。”吕竹放眼望了望四周,这个公园的人工景物极少,到处遍布着古老的杉树林,一派原始森林景观。
秋天的午后阳光正好,树叶已经有些变黄或者变红了,大草坪上一群加拿大鹅雄赳赳气昂昂列队走过,码头那边时不时还会传来海鸥和鸭子的叫声,倒是一个拍摄的好地方。
趁工作人员去拍景的时候,John把黑色的大外套脱下,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短袖衫和米色长裤,一条棕褐色皮带扎在腰间,看起来倒是相当休闲的打扮。
“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吕竹觉得他的这套装束有点眼熟。
“我有个习惯,每拍完一部片,我都会把片中的服装收藏起来,戏服就是我的情人。”他笑起来的时候嘴唇笑得很开,从左到右,一个笑容占满整张脸,“从皇帝到村民的衣服,我都齐了。”
被他这么一说,吕竹也认得了这套衣服的出处。
他以前是演过唐人街黑帮老大的,戏里在船上和华夏演员饰演的另一个大佬密谈时,就是穿的这么一套休闲服装。
“可能这样会让华夏的观众看起来眼熟一点,毕竟《末代皇帝》里面的戏服比较夸张。”他又说了一句。
虽然吕竹很想说就冲你这张脸谁看过舍得忘记,不过想到他如此的“用心良苦”,倒也默默咽了回去。
“Mr.Lone,我们可以开始拍摄了么?”吕竹问。
“不用那么拘谨,你可以叫我John。”也许是因为想到节目是香江的制作,为了方便观众能听得明白,他还改用了粤语来说话。
不得不说有些人真的天生就适合呆在摄像机的镜头里面,哪怕只拍他的眉眼,他仿佛也能用眼神给你演完一部电影。
不过现在只是访谈,所以他也没有用尽他表演的功力,简简单单的就像个温和开朗的大哥哥一样认真地回答着吕竹的话,时不时还被自己不太准的口音而逗笑,一副典型的美国长大的傻萌傻萌的性格。
“没有规定长成什么样子就要演什么样的角色啊。”他还有点委屈上了,“生活中我是个很会和朋友逗乐的人,常和我的经理人为一件好笑的事,哈哈大笑得像个疯子一样。”
“我知道,你饰演的角色都没有多少重样的。”吕竹笑道。
“至于你说‘程蝶衣’的问题,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不过制作方既然选定了演员,合适不合适并不是一两个人能决定的。”他笑了笑,又道:“我看过成片了,Sam Koo是个好演员,他演出了一个与我的设想里既相似又有所不同着重点的‘程蝶衣’。”
“我原本的设想是要虞姬靓到杀死人,台下的虞姬从来没有迷失自己和放弃自己,这是一个艺术家,在台上和台下对男女性别的混淆,却并没有因此而丧失原则和尊严,所以我会更加放大角色身上偏执压抑的艺术性,但这不是制作方想要出来的效果。”
“而Sam Koo,他稳定地演出了更加温和的一面,着重了角色的世俗气和为爱痴狂,这种一个人在艰难环境下如何自我保护顽强生存、人与时代的协调和妥协,更适合改编后的电影剧情。”
“演戏是付出,而不是伪装,所以演戏是很累的;我是一个很自我的人,做什么都想尽善尽美,想在角色里实现自己。”
“面对问题,我一定要一个足够说服我的答案才会罢休;但是合作需要的是压力和紧张,而不是争论,如果合作不愉快,影片是不可能优秀的。”
“对于我后来又出演了《蝴蝶君》这个问题,其实我是这么理解的——两个角色既相似,又不同。
“没有什么遗憾和争执,正好就是在自己适合的时间里,他遇上了‘程蝶衣’,而我遇上了‘宋丽玲’。”
解释完了对当年选角风波的看法,在吕竹的引导下,他又说起了属于他的往事。
交接期临近,香江人惶惶不安的心态世所皆知,许多人都觉得移民到外国是一条出路,但事实上外国的生活如何,那些只是盼望着逃离的人却大多是从来没有细想过。
“我记得华夏有一句老话是说‘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世界上当然不乏背井离乡后闯出一番天地的强人,但最常见的外国生活到底是如何,我想还是阿John你比较有发言权。”吕竹又道。
这个时期在外国生活,肤色和面容本就已经是一个障碍。
除去带着资本转移的上层人,底层的移民人士,大多数混迹在唐人街以及各地餐厅当着俗称“洗大饼”的洗碗工、点心妹、走鬼小贩等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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