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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玲扁着嘴从曾老伯手里接过纸巾:“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房间听到外面有声音,所以就出来了。”曾老伯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说也都是上流社会出身,嫁给了小智,确实是委屈你了。”
“而且现在那个衰仔现在又患了癌症,时日无多,难为你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们结婚摆酒的时候不是没请你吗?”裕玲问。
“哪里用得着请,我每日都有看报纸杂志的嘛,上面有很多你们的消息和照片。”曾老伯把他的宝贝剪报本拿出来翻开,指着上面的一张照片,“你看,这是你们第一次被狗仔拍到的时候……”
看着这张她和曾小智坐在车里的照片,以及旁边的配词“地产新贵狂追太府集团太子女”……裕玲忽然就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她是打算跟着曾小智去屋邨探望曾家人的,可惜中途就遇上了绑架勒索,花费了不少精力才逃出生天。
从此之后,她爹地就认为屋邨地方鱼龙混杂奸恶众多,差一点就要棒打鸳鸯。
最终,还是曾小智答应不再和屋邨老家那边联系,裕玲爹地这才点头嫁了千娇万宠的女儿。
后来爹地去世集团危机,两夫妻一直在忙着做生意,久而久之,还真的把屋邨那边抛在了脑后。
但这份情感却没有随着时间而变质,反而是沉淀了下来。
在再一次见到曾老伯这些家人之后,曾小智就仿佛陷入了无良地产商和好大哥这两个角色的拉锯战中。
“别哭了,上去休息吧,不然明天眼睛肿起来就不好看了,我女儿每次哭完第二日就肯定会吵起来,说我们不劝着她……”曾老伯温和地劝说了一番,又递上了一包纸巾。
“其实以前那个衰佬他好爱我的,什么都肯为我做,没想到现在生活越来越好,他就反而越来越变得不像以前那个人了……”哭了那么久就只有见过几面相处数天的曾老伯来安慰自己,反倒那个同床共枕多年最应该来安慰自己的人却不过来,裕玲越说就越心酸,“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以前一直都不理你们……”
“我们是一家人来的嘛,哪里能计较得了那么多的?”曾老伯摆摆手,“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是真的住不惯这种半山豪宅,等你们帮我摆完大寿,我就回彩虹邨和街坊吃茶餐厅去了!绝对不会妨碍你们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彩虹邨不是已经签了合同,准备重建的了吗?”裕玲想起曾小智前些日子拿回来的那两份合同,疑惑地问。
“是啊,一共四栋楼,小智收购了两栋,洪大宝也收购了两栋,说是到时合作给我们重建安老院、廉租屋等方便我们屋邨居民的楼宇——这个衰仔这辈子做得最对的就是这一次了,那些街坊可都是和我们住了几十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曾老伯十分欣慰地感叹着,“那几栋楼都旧了,再不重建的话很快就会变成危楼,到时好多街坊就无家可归了……”
“安老院?廉租屋?不是说建……”那明明是将彩虹邨重建成商场的合同!
“家嫂,你怎么了,面色突然这么苍白?”看到裕玲的神色,曾老伯关切地问。
“没,我可能是最近忙着摆大寿的事情,休息不好而已。”裕玲解释了一下,随后就撑着笑容站起来往楼上走去。
如果那些屋邨里不止是有曾经绑架她的坏人,而是还有着曾老伯这样的好人的话,那为了赚这一点钱就让他们无家可归,这样就太过丧尽天良了……
就像曾老伯说的,都是一家人,何必赶尽杀绝?
有着重建科威特的大单在手,这种小单子少几份好像、也许、应该没什么影响的吧?
而且他们集团也忙不过来啊……
确认了这一点,裕玲就趁着曾小智去洗漱的时机,到处翻箱倒柜起来。
翻了一遍都毫无收获,裕玲忍不住捶了一下床:有没有搞错,这么几份小单子,还能藏得多密实?!
她就不信找不到!
当然,抱着这个想法的人,不止裕玲一个。
“整个一楼和二楼大部分都找遍了,难道真的要等到豪门夜宴那天,去找还没找过的地方例如主卧那边?”张亚友咬着奶茶吸管正思考着,忽然感觉左边脸颊被人重重亲了一下。
那力度,不太像是好意的亲吻,倒更像是恶意的抽打。
看清楚亲自己的人是茶餐厅金花之一的阿敏,而且一张烈焰红唇涂得红红火火到仿佛能滴油,张亚友抬手就擦起脸来:开玩笑,他可是约了吕竹一会见面的,脸上带个唇膏印这还得了?!
可惜他一半都没有擦完,热情的人群就已经将他围在了最里面,不管男女老少全都嘟着一张烈焰红唇往他凑过来——
吕竹拿着合同复印件走进茶餐厅时,看到的就是张亚友那被人淹没不知所措的模样。
“你们在做什么?”吕竹皱起了眉头。
“没有,我们所有街坊为了感谢友仔对我们重建屋邨的帮助,所以今天特地在阿敏的带头下,给他一个热情的拥吻!”没挤进去的街坊们乐呵呵地说。
阿敏却是暗自一跺脚:那一世她是吕竹师妹,而张亚友是吕竹男友,所以当初就是张亚友(金麦基)这个家伙抢走了吕竹还没保护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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