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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间像是着火一样,绽放出灼热的花朵,祁长乐鼻息间满是对方的香味,让她失神。
数息之后,钟离御放开了她。
二人唇瓣分离的时候,祁长乐忍不住微微启唇,指尖也蜷缩了下,像是在挽留着什么一般。她眼瞳中带着迷茫的水光,仿佛林间氤氲的雾气一般,惹人怜爱。
“陛下……”
钟离御勾着唇角,手指抚着她的脸颊。
“这样,可是有在宠爱你了?”她这样问道。
片刻后,理解了她是什么意思的祁长乐脸颊飞红。
钟离御笑着,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唇瓣,“别再胡思乱想。”
……
待到祁长乐回去之后,钟离御重新坐了回去,手里拿着对方用心制作的香囊,放在鼻下嗅了嗅。
是清新淡雅的舒缓香气。
她想起之前传来的消息,说是祁贵人还专门去了太医院询问御医,让人心神舒缓、安神好眠的香料都有哪些,而后她便取了这些香料回去。
此刻结合她手上的此物,想也知道祁长乐的那番用心是为了谁。
钟离御曾经因为中毒的缘故,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余毒未消,多年残留体内,导致了她如今常常发作的头疼。
这样的病症目前无药可医,不然她也不会持续困扰疼痛了许久,以至于被侵扰到……严重的头疼干扰了她的情绪以及脾性。
所以这样的香料自然也没有用处。
但是……祁长乐却像是什么都愿意相信的虔诚信女一样,无论如何也想试一试,所以专门为她找来了这些,而后细腻的缝制在香囊之中。
想到这里,钟离御心底涌上陌生的感觉,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这样的情绪,却恍惚觉得,好似头疼头也因此缓解了不少。
哪怕香囊真的没有用。
记忆中,从未有人帮她做过这样的事。
又或者说,应该很少有人发觉她的头疼吧。
她自己刻意隐藏是一方面,但是他人从不敢、或是不愿关心她,又是另一个重要的方面。
想到这里,钟离御勾起了一抹微嘲的笑意。
当然她知道,这样才是正常的。
总不能期望他人去关心一个随时发疯、且有能力也有可能取你性命的暴君吧。
因此钟离御从不在意这些——直到她真的遇到。
若是不曾遇到,她尚且可以从容度过,并且对此不屑一顾,漠然相待。可当她真的遇到,钟离御才发现,原来她也有这么多……想要动容的时刻。
此刻她又回想起祁长乐站在她面前,明明泪眼朦胧,鼻尖泛红,却还是执着坚持着不肯落下眼泪,而后一字一句认真的告诉她,“嫔妾是在吃醋”的样子。
钟离御抿了抿唇。
感觉心底有一块地方陷了陷。
此刻黄忠谨默不作声的替她倒了杯茶上来,虽然察觉到了钟离御在困扰着什么事情,但他也没有擅自出声干扰,而是垂首默然站在一旁。
钟离御睁开眸子,轻声呢喃道:“我,没有在宠爱她吗?”
她的眼底有片刻的茫然。
随后,钟离御垂下了眸,捏了捏眉心。
“黄忠谨。”她叹了口气,喊道。
黄忠谨上前一步,“陛下。”
方才她们二人相处时,钟离御并没有刻意挥退黄忠谨,因此她和祁长乐的谈话,黄忠谨也是听到了的。
钟离御侧过头,忍不住问他:“在你看来,我有好好的宠爱长乐吗?”
黄忠谨一顿,谨慎着回答:“依奴才来看,陛下对祁贵人的确已经是很好的了。”
首次破例,并且还与她那么亲近。
最重要的是,在祁长乐之前,从未有人可以与女君那么亲密的接触。或许他人也曾获得过钟离御的赏赐,或许他人也曾被允许进入养心殿。但——
能够得到钟离御片刻真心实意的笑意,而后被女君亲昵轻吻,这样的事情,却是从不曾有人遇见过的待遇。
曾经其他人碰到了女君的手指,便被拉出去剁了触碰的那只手。但是面对祁长乐,却是钟离御主动接近。
黄忠谨虽然嘴上不敢置喙,但是依他看来,女君陛下对祁贵人的确是破天荒的宠爱了。
听完黄忠谨的话,钟离御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沉默了片刻。
她轻微蹙着眉心,第一次遇到了不解的事情。
“但是你也听到了,长乐她却觉得……我不够宠爱她?”
黄忠谨哑然,有些棘手。
“这个,或许是祁贵人仍在在意贵妃的事情吧。”
提到贵妃,钟离御的神情敛了下来,回想起了往事,她眸子中沁着凉光,而后冷声道:“若我不保他,他就跟苏将军一同被流放了。呵,美名其曰流放,但是苏家,真的能活到流放之地吗?”
钟离御眸色深沉,带着狠色。
“你我都知道,那个人是不会放过苏家的。”
她咬着牙,神情变得郁躁。“不顾人伦的事情他都做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我要是不出手救下苏暮和,苏家唯一的后代、她……唯一的儿子就要不在了。”
再度提起这件事,钟离御还是不能做到平静。
她紧紧闭着眸,手指用力,指关节泛白。
眼看女君的情绪又要失控,黄忠谨神色一紧,有些后悔自己提到苏家的事。为了调和钟离御的情绪,他不得已又重新提起祁长乐一事,半只脚掺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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