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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没料到祁长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素昔忍不住愣了愣。
“陛下与贵妃……”素昔回忆了下,说出自己之前曾了解过的。“情分应当不错。毕竟娘娘也知道,陛下当初拗着先帝的意愿将贵妃藏在公主府,登基之后不仅封其为贵妃,将后宫之权交给贵妃,还为贵妃一家翻了案……”
“的确是十分用心的。”
祁长乐垂着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喃喃重复了一遍:“十分用心的。”
而后她又忍不住说道:“说不定是陛下不忍见忠良出事,所以才出手相助。”
“娘娘?”素昔想了想,“或许也有这个可能吧,据说陛下十分敬重苏将军一家,若是惜才,倒也有可能。”
祁长乐闷闷不乐,又否认了自己之前那个猜想。
“可若是单纯惜才,在翻案之后便会让贵妃重新入仕或是继承家风统领军队吧,但陛下没这么做,反而让贵妃留在身边,可见——”
她轻微咬了咬唇。
可见喜爱之深。
素昔略微窥得了一些祁长乐内心的情绪,她感到轻微讶异的同时,却也觉得情有可原。
毕竟自古情之一字最难揣测,祁长乐如此在意,也是用情自身。
她想了想,和声安慰道:“娘娘不必在意从前如何,人都是要向前看的。虽说陛下对贵妃做的事情十分令人感动,可让奴婢看来,现在陛下为娘娘做的事情,也是如此啊。”
祁长乐微动,而后垂下眼泄了下气。
可就算如此,她也……还是很在意啊。
祁长乐要的不是自己与他人地位或待遇相当。
她要的是特殊,是最重要,是仅有她一个。
曾经祁长乐不懂为什么有的女子动情之后会变得与以往大不相同,娘亲告诉过她,正是因为动了情、用了心,才会变得不像自己。
祁长乐起初还不屑。因为她是绝不会允许自己踏入这样的地步。
可是现在,现在……
她烦闷的摔了下杯子。
“算了,洗漱睡觉吧。”
素昔见祁长乐仍旧闷闷不乐,犹豫之后宽慰道:“其实娘娘也不必如此,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一是相处起来的,二是比较出来的。纵然娘娘在意陛下对贵妃的情感,可……娘娘未必就不能超越啊?”
“而且娘娘现在看着前者难以超越,可万一……那只是陛下情感当中的不足一半呢?”
祁长乐微顿,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她抿了抿唇,“陛下为贵妃做到那么多,若还只是不足一半的话,我又有什么资格能够拿到全部呢。”
素昔轻笑着,“娘娘这就是妄自菲薄了,依奴婢来看,反而是娘娘最有可能拿到这全部的帝王之爱呢。”
祁长乐看向她。
素昔:“娘娘其实已经与这后宫诸人截然不同了,您在陛下心中便是最特殊的,因此,娘娘只需要扬自己所长即可。剩余的,无需担心。”
“您也应当相信您自己啊。”
祁长乐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素昔的话。
她……真的可以吗?
祁长乐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就是她自一开始就设定好的那部分。
因为体元殿及之后的表现,祁长乐成功奠定好了自己的地位,也让钟离御在刮目相看的同时,心里为她留下一席之地。
这是其他人都做不到的。
哪怕仿品也绝无可能。
但祁长乐却无法做到绝对的自信,因为有贵妃横在前面。
而现在,素昔给予了她肯定。
祁长乐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灭掉灯火之后昏暗的室内,内心思绪繁杂。
她要继续加深深入下去吗?
以一种像是演戏的虚假面目,和钟离御继续相处?
祁长乐有些难以抉择。
因为她想要两全其美,可却没有选择两全其美的底气。
因为一开始她就走上了这条道路,已经无法回头。除非,她敢于将真实的自己和盘托出,敢于接受钟离御失望或发怒的后果。
但显然,祁长乐不敢。
而且祁长乐也没有自信。
因为真实的她,根本无法获得钟离御的喜爱。
脱掉伪装,她什么也不是。
祁长乐闭着眸子,眼睫轻颤。
她翻了个身,手指紧紧攥着。
……演下去吧。
反正她也不在意能不能做真实的自己,怎样都好,反正也这样过了这么些年了。
反倒是钟离御的宠爱。
她……不想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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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去用早膳的时候祁长乐遇见了徐昭仪。
对方在看见她的时候略微一停顿,而后主动过来行了礼。
祁长乐垂眸,避开了她的行礼,而后笑道:“姐姐不必多礼。”
徐昭仪唇角仍挂着笑:“哪敢呢。”
祁长乐讶异的微微挑眉,目光从徐昭仪面上扫过,发觉对方眼底藏着一丝郁气,便明了她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心里仍然过意不去。
但祁长乐并没有跟她解释并重归于好的心思。
毕竟这件事是钟离御做下的,她不必费力宽慰对方。而且,人家还不一定领情。
徐昭仪现在这样,大概是将她看做对手了吧。
虽然徐昭仪心底情绪有所变化,但她也没有直接与祁长乐撕破脸面,因此,二人便一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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