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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您当个女神是不是有点屈才了。”艾斯比有气无力地回应。
    陶乐思微微低下头,将双手交握胸前,如同那时在这里接受希尔达的加冕。温柔缱绻的情绪席卷了她,但又如梦境一般,使她很快就醒了过来。
    陶乐思的头发飘飞起来,她的头顶浮现了冰雪的王冠,巨蛇在她脚边盘踞。她睁开眼睛,缓慢漂浮在半空中,风从耳边掠了过去。她知道女神打架喜欢站桩,于是谨慎地选择合适的站位,与索莎娜和克劳迪娅之间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她看着克劳迪娅的红发,还有她在身后微微扇动着的、红色的双翼。
    作为女神的陶乐思,代表了赫卡忒的人性,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理智与冷静。
    克劳迪娅的神情并没有很意外。显然,在她发现陶乐思将诱饵中希尔达的血液替换成陶乐思的血之后,她就意识到,陶乐思也不是什么上佳的合作对象。
    “你也要一起对付我吗,朵拉?”克劳迪娅用一种轻松的语调问。
    “如果你和大天使乌利尔没有什么关系,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陶乐思说。
    “那是我的立场。”
    “我知道,”陶乐思说,她的双手仍然放在胸前,她能够触摸到自己心脏的跳动,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正在防御,“所以这也是我的立场。”
    下一秒钟,霜雪从三人之间卷地狂飞而起,连带祭坛之内火把的火焰都被吹得飘摇不定。白色霜风有如龙卷一般,将高台上倾洒的鲜血凝固成冰,形成锋利如刀的形状,顺着这阵狂风高高飘扬,卷向了克劳迪娅。
    血中混合着剧毒卡俄斯之泪,对于克劳迪娅而言,其危害也应当不容小觑。她挥舞着手中红色的十字剑,将这阵狂风挡住。
    在她应付陶乐思的攻击时,索莎娜再度扬起漫天火焰。这一回,火焰没有出现在祭台中央,而是直接就从克劳迪娅的羽翼边缘开始燃烧,就好像她的翅膀刚被人淋了汽油,又扔了一根火柴一样。陶乐思造成的狂风毫无疑问让火焰烧得更旺。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焦糊味,像烧羽毛的气味。
    “你——”克劳迪娅的神色显出惊慌。她试图扑灭自己翅膀上的火焰,但徒劳无功。
    当她意识到在面对索莎娜和陶乐思两名女神的联手攻击是占不到便宜的时候,她向一阵风一般冲过陶乐思霜雪的龙卷风,甚至不顾被剧毒的血液所凝成的冰剑划破皮肤,试图从祭坛的石门逃出去。
    石门沉重地关着。克劳迪娅举起十字剑猛击石头,火星四溅,但是门仍然没有开启。
    “你进来的时候顺手把门反锁了?”陶乐思侧过头,问索莎娜。对方脸上的伤痕在她苍白到近乎惨白的面颊上触目惊心。
    索莎娜面色凝重,她望着翅膀仍然在燃烧,试图推开祭坛大门的克劳迪娅,冷冷地说:“没有。”
    当然,这两扇石门也不存在反锁的机关,陶乐思也很难想象索莎娜卷挟着愤怒之火冲进来时,还能顺便拿一把U型锁把石门给锁了。
    克劳迪娅转过身,背对着石门。她的翅膀边缘显现出黑色被灼烧过的痕迹,她脸色铁青,将十字架举在面前,手在微微发抖。
    天鹅绒帘幕下,出现了一匹白马的影子,马背上端坐着一个姿容艳丽的金发女人,身穿麻布衣服,头戴金银宝石的王冠,如古代欧洲女人一般侧骑在马的一边。如果是一般人,这种打扮难免会显得有些滑稽,但或许是女人的气场太过强大,使她看起来全然符合一位神秘的女人形象。
    在她的身边,还有一匹白马,与女人所骑着的白马一比,那匹马显得拙劣而粗糙,赫然是一匹木制的马。
    “我相信这是你的。”金发女人开口说道,她指着那匹木马,嗓音沙哑而慵懒。
    克劳迪娅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脸色开始发青,不知道是因为被混合卡俄斯之泪的冰棱划伤导致了中毒,还是被气的。
    “你感觉好一点了吗?”陶乐思假装很关切地望着英格丽,假装更关切地询问。
    “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chere。”英格丽凝视着陶乐思。
    陶乐思有种感觉,尽管英格丽才刚刚从深渊之中苏醒,她已经对陶乐思和希尔达的这点破事了若指掌。陶乐思不合时宜地产生了隐秘的渴望,她希望英格丽能够了解更多,了解希尔达是如何在陶乐思的琴声中起舞,了解陶乐思如何托举着两人,直到云端。她无意展现隐私,但她希望英格丽能够知道。
    索莎娜站在一旁,她对叙旧和寒暄之类没有兴趣。她闭上了眼睛,脸颊上的伤口缓慢地愈合着。
    克劳迪娅跪了下来,她收敛起翅膀,她翅膀边缘的羽毛仍然被火焰灼烧着。
    “Father,”她呼唤着,“Father,拯救你的羔羊。”
    风忽然变了。
    陶乐思卷起的冷风像是失去了力气,慢慢平息下来。空气变得暖和,一道金光出现在祭坛的高台上方,好像太阳升起来了一样。
    三位女神同时抬起头,看向高台上出现的、沐浴于金色光芒之中的不速之客,或者说,天使。
    炽天使,乌利尔。
    陶乐思内心有些惊讶,这个天使,赫然就是那天她在教堂所见到的那位红发神父。
    第59章 熊家长带着熊孩子跑了
    红发神父, 或是说炽天使乌利尔,仍然穿着那身可笑的、带着罗马领的西装,端正地立在高台上, 神情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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