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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一股力量,一种她难以形容的力量与她抗衡着,令她压力陡增。
这股力量,并非如女神那般来自黑暗深渊,但也不是天使的神力,陶乐思能够感受到它的宏大与邪恶,甚至她能够感受到,看不见的烈火正贴着她的脸颊灼烧。这种感觉如毒气般蔓延开来,源源不断地从墙壁、从地板、从空气中钻出来,腐蚀着她。
“请让我来解决这个,我的女士。”陶乐思忽然听到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同时感到有一阵温暖的光,似穿透了酒店走廊低矮的天花板,照射着她。
陶乐思转过头,乌利尔出现在走廊的尽头,像是悬浮在半空之中,穿着祂那身罗马式白色长袍,红色羽翼出现在背后。祂的手中持一把金色的十字剑,仿佛阳光折射其上。
陶乐思松开了紧握的双手,她发现自己的额头竟然全都是汗。
乌利尔挥动十字剑,金色光芒照亮了整条走廊,随后又消失无踪。墙壁上贴着淡雅壁纸的花卉图案忽然全部都变成了狰狞的血红色。而在长长走廊的隐没于黑暗的另外一端,虚空之中,浮现出了一个红色影像,是一个公羊的头颅,有着长长、卷曲的羊角,在羊头之后,有着五湯鍋芒星的标志。
“这是撒旦的标志。”艾斯比小声地告诉陶乐思。
陶乐思真的很懵。
“所以这是天使他们的阶级内部矛盾,对吧?”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好听,但,您已经被卷进去了,大概是阶级之间的矛盾吧。”艾斯比幸灾乐祸地说。
就在陶乐思和艾斯比讨论的时候,乌利尔再度扬起了剑,但是祂的每一次凌厉攻击都好像打到了棉花上,没有任何光波特效,也没有对走廊已经对面的撒旦标志造成任何伤害,看起来很像是武打剧绿幕拍摄现场。
与此相对比的是,乌利尔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以至于愤怒。终于,在祂非常费力地对着面前的空气刺出一剑之后,空气陡然发生变化,走廊壁纸上的红色消失了,撒旦的羊头标志也消失了。酒店走廊又恢复的往昔的模样。
陶乐思四处查看了一番,没发现任何异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她转过头,乌利尔又变成了西装罗马领的俊秀青年,祂扶着一侧的墙壁,吃力地咳嗽了几声。
“你没事吧?”陶乐思快步走过去。
“我还好,我的女士,”乌利尔勉强对她笑笑,“如你所见,刚才是位老熟人了,撒旦。”
“撒旦为什么会过来凑热闹?”陶乐思问。
乌利尔轻轻摇摇头,叹了口气。
“是谁降下硫磺火?又是谁从云上堕落?”
陶乐思茫然道:“不是我。”
乌利尔走到陶乐思面前,低下头,目光温柔而慈悲地看着她。
“撒旦出现在这座城镇,绝非偶然,他必定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来的,所以,我的女士,您必须要小心。”
祂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刷刷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撕下来递给陶乐思。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您可以用这个在教堂里找到我。我很高兴看到您回来了,如果您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
祂低下头,在陶乐思一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看来亲吻脸颊确实是一种相见和道别的礼仪……她也许不应该太过介意英格丽和希尔达见面时的亲吻……
“我现在就有事找你,”陶乐思说,她拿出了那支红色的羽毛,递给乌利尔,“我的神使在最近发生凶杀案的房间里找到的,也许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乌利尔皱起眉,显出疑惑的神色。随即,祂的神情开始扭曲,以至于最后表情几乎是愤怒了。
“克劳迪娅!”祂咬着牙,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我没有说一定就是克劳迪娅做下这些事情的意思。”陶乐思赶紧说。乌利尔愤怒的模样有点恐怖,她有点担心祂一会儿会现场发疯。
乌利尔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祂的神色恢复如常。
“抱歉,我的女士,但我必须要确认一件事——还有,记得给我打电话。”留下这句话后,陶乐思感觉到眼前红影一闪,乌利尔瞬间就消失了。
陶乐思满腹疑虑地从酒店里离开,好在这一路没有发生任何怪事。外面的雪堪堪下大,她穿过马路,看到在对面的学院中,希尔达正在玻璃门之后等待着她。
第72章 神灵甜蜜而苦痛的家园
在看到希尔达的瞬间, 陶乐思觉得自己刚才种种疑惑、懵逼、恐惧之类的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情变好的速度之快,连陶乐思自己都觉得诧异。
这才是希尔达,苍白、瘦削、被完全包裹在黑衣之下的希尔达, 而不是酒店房间里浓妆艳抹的妖怪。
陶乐思推开了玻璃门, 室内的热气席卷了她,她感觉到头发上的霜雪融化, 成为挂在发梢的水珠。
“你去了哪里?”希尔达问道。
“我去了对面的酒店, 在那里碰到一些不太寻常的事情。”
两个人走上了楼梯,陶乐思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番,当然略去了撒旦在六层走廊的七宗罪考验,毕竟陶乐思觉得“我看到你穿着堪比维多利亚的秘密一样的睡衣坐在床上还特别找村口王师傅烫了头”十分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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