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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福叹了口气,想到百官递上来的折子,“好早今年老天爷仁慈,雪最大地方就是京都,其余地方都还算能过,若是这雪再不停,怕是要出乱子”
“干爹传消息了?”陈德就去年十二月见了陈安一面,后头陈安就又走了。
陈福点点头,“公主在回京的路上,干爹派人去接应了。咱们这儿冷,蛮子那边只会更冷,干爹打算亲自坐镇,带人守着,若真是乱了,怕是北蛮子那边是最先开始的”
“娘娘送上来的黑石头很是有用,连地方都说的明白,陛下派人到处再寻这个东西,已经找到了许多,工部没日没夜的忙着,总算是把东西赶着下雪前弄明白了,价格也低,百姓倒是能过个暖和日子了”
他二人说的皆是国家事,按理说,他们议论不得,这要是算起来,两个人连命都保不住。陈福则是一开始就跟着陛下,后来又跟着陛下一起习武,谁要是敢动陛下屁股下的位置,他能大晚上直接把那人给砍了。陈德则一开始就是陈安带着的,后来见他学得好,人也机灵,就把人给了陛下。恰好那时候赶上选秀,陛下就把他安到了临仙宫。
他两严格来说,都是监察处出身,算是陛下的心腹官员一派,与陛下再朝堂上的几位幼年好友,也是认识的。并且,他两将来都有可能要接陈安的位置,提早知道这些,对他们也有好处。
陈德刚刚听到公主回京,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大冷天的,公主回京做什么?而且自从公主去了秦州,连信件都很少传来,猛不丁的,居然回来了。
“公主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陈德不同于陈福,陈福是认识明溪公主的,二人之间算得上熟识,陈德只见过。
陈福也想不明白,但干爹却让他多注意注意公主。公主是陛下的亲妹妹,为何要注意公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干爹让我们多注意着公主,听他的语气,似乎对于公主很不喜欢”
陈德:“我在临仙宫伺候,公主应当不会往后宫来,若是来了,我便注意着点儿,陛下跟前儿,你多注意”
陈福听着这话,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当即一个巴掌,打到了陈德的脑袋上,“你怎么跟你哥说话呢,还教我做事,用的着你说?”光这样还不解气,直接踢了陈德两脚。
两人差点直接打起来,但到底控制着声响,怕招来旁人。
寝殿内
宫玺靠在床上,江予瑶端着年白微让人煎好的药,递给宫玺。
宫玺看着她的眼睛,许是生病的缘故,宫玺的眼睛里热意熏染的可怕,翻滚着的情绪,直白的情意,让江予瑶移开了眼。
把药地给她,柔声轻语:“陛下,喝药吧”
宫玺看了一眼药碗,又继续看着她,“我要你喂我”
江予瑶收回手,拿起勺子,盛着药,稍稍吹了两下,送到宫玺的嘴边。
这两下哪里就能让药凉了,但宫玺依旧喝了下去,满满一勺子的药,有苦又烫,从舌尖一直到下咽,最后又漫上了眼眶。江予瑶的注意力始终在碗里,并不看她。所以…这一碗下去的很快。
江予瑶并不知,宫玺没办法吃太烫的东西,她的膳食,每次都是放的温温的,才会端到她面前。这一碗药,宫玺喝了,直接烫伤了她的舌头跟喉腔,可她并未说过什么。比起火辣辣的疼痛,她更怕江予瑶愧疚。
等江予瑶把碗放到一旁后,宫玺抱着她,试探了几次,发现都开不了口,咽下去的唾液都带着翻滚的疼痛。
青碧拿药碗的手停顿了一下,对上陛下暗含威胁的眼,微微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到了茶水间,看着炉子上煎的药,吩咐医女,“这药好了,放温了再送过去”
找到在外头捧着手炉子,冷的直跺脚的年白微,弯腰拧了个雪团子,砸了过去。年白微也不傻,后头的脚步声,他又不是听不见,闪身躲过。
“姑奶奶,有话好好说,做什么打人?”
青碧问他:“被烫伤了舌头跟喉咙,怎么治?”
年白微皱着眉,“烫伤的是谁?”
青碧不说,只问他该怎么做。
年白微想了想,“东西只能吃温凉的,辛辣的别吃,还有最好吃些糊糊,或者清粥”
青碧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冲他道了声谢。“多谢了”
回到宫里,让人去尚食局,给青兰传话,做些米糊糊,清淡点的。
江予瑶看着午膳,一言不发的吃完了,米糊糊是特意给宫玺做的,等到宫玺睡着了,这才拉着青碧出门,询问。
青碧:“陛下,似乎吃不得太烫的东西,那碗药,怕是烫伤了,奴婢问了年白微,这才去让青兰准备的”
江予瑶想到宫玺抱着她时,不言不语。原来不是没话说,是不能说话。为何不提出来呢,为何不说呢。
怕她生气?不对。怕她…愧疚。
江予瑶想到宫玺烫伤状况,低着头,看着缠在手指上的布帛。
“小姐,陛下似乎是真心的”虽然仅凭这一件事儿,看不出全部,但..,至少,这件事是真的,它已经发生了,陛下的做法,令人意外。青碧也不由得开口替她说话。
“真心?”江予瑶想到了前世,她也曾有过真心的,可结果呢。凭什么宫玺的真心她就得愧疚,她偏不,“我没问过你陛下的事儿,你也没说过,往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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